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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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早期的作品,尺度抓得不算太好,要刪又砍不下去...点进来的请斟酌著看
※ ※ ※
--我所服侍的君王 ,是个温和又善良的人--
「王 ,请您起床。 」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
「呃啊……早安,泪绝。」炽撑起一半的身子,带著没精神的笑,向泪绝说早。
「早安,王。」泪绝很快低下头,好掩饰自己脸上的笑容。
--总是很体谅我们,日常生活也总是自己打理,所以我们,很幸福--
「没关係,清泉。我自己来。」炽伸手夺去清泉手上的衣物。
「可是,王……」清泉慌慌张张的想要执行自己的工作。
「我说了算。难道不是吗? 」炽脸色阴沉下来,但很快又笑开了,俐索的穿好衣服。
「是,王。」清泉这下无话可说。
--很多人原本是食物,却被他留下性命,甚至连名字也是他取的,所以大家都非常爱戴他。--
「早餐很棒喔!谢谢你们!不如我也来帮忙好了。 」突然出现在厨房的炽嚇了所有人一跳。
「王,不行哪!我们会被责骂的!」淋风赶忙阻止。
「也是。那好吧,你们加油噢!」炽搔搔头,很快又消失。
--他总能轻易的与我们这些侍人打成一片,处处製造惊喜--
「来!今天是凉林的生日喔!生日快乐!」炽將一小盒蛋糕塞进呆立不动的凉林手中。
「王,您…… 」凉林惊讶又感动的望望蛋糕,又看看炽。
「不是我做的啦!应该没关係吧?」凉林用力摇头。
--但,当他四周的人都散去 ,我却在他身上看见 ……--
炽手支著下巴,望著天边的彤云。
「好漂亮。」他的眼帘低垂著,火一样的瞳辉映著橘红,闪耀沉静却寂寞的光芒。
他吐出的温热话语在寒冬中化做白雾散去。
「王,请加件衣服吧。」泪绝无声息的出现在炽身后,將毡毯覆上炽纤细但结实的肩头。
「泪绝吧?谢谢啦!」炽回过头,笑容一如往的灿烂,却噙著一抹忧愁。
明明……明明就不必勉强自己欢笑的……看著又回过头的炽,泪绝心说。
--看见深深刻进他灵魂深处的……孤寂--
「晚了,去睡吧泪绝。我不会让自己著凉的。」炽没有回头,只是注视著面前玻璃上映出的泪绝的眼,如此说。
见他不动,炽又加了句:「这是命令。 」
「是。 」泪绝只得退下。
炽他,其实很少动用他下令的权力的……
--我原以为情况不会有所改变,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某天早晨,炽的房门外响起僵硬的敲门声和制式化的称呼。
「尊贵的王啊,给您带来了食物。」炽一听,立刻觉得头热烈的痛了起来。
「泪绝,开门吧。」炽看来有些无奈。
泪绝开门並退到一旁,一个人马上被粗鲁的推进室內,踉蹌了几步,才刚站稳,又被隨后跟进的另一个穿著体面的人硬压著跪下。
若仔细看,便可发觉那人的双手是被反剪在身后,並銬住,双脚也被锁住,链的长度让他只能迈出正常人三分之二的步伐。
「那,就放在这。恕小的先行告退。」炽向来对这种做作的谦恭异常反感。
「快走。」炽的心情显然变差了很多。
那人鞠躬告退,炽也没错过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意义不明的轻笑中饱含的轻蔑。
关上门,然后停留。
著那人顏色奇特的髮看。
「抬头。」炽沈声说到。
那人如训练有素的狗一样立刻抬头,炽隨之瞪大双眼。
那双瞳!那双瞳……
紫色。深沈如黑,夜一样。
金色。光耀如白,曙一样。
落差极大的两个顏色放在他眼中却拥有一种奇异的调和,那被称作「异瞳」,是炽从没有见过的美丽。
但在那令人不得不讚叹的眼中,却无一丝光彩,毫无希望。
五官细腻如陶瓷人偶,但面无表情且沾上血跡与汙泥,可也无法遮蔽那份冷艳。
髮色在白中带有纯净的轻水蓝,就算现在掩盖在尘土之中失去了光泽,仍然可以窥见原本的柔顺与光亮。
「名字?」炽接上他的视线,问。
「雪夏。」他的声色很是奇妙,轻盈而显得空灵。
然而,这个名字很奇怪......因为夏有恶魔之意,绝对是取名忌讳的字,但,非常合適。
「你知道......你来这里干么吗?」炽跪到他跟前,修长柔软的手指轻抚过对方的颈--几乎只有这里是乾净的--雪夏並没有动,显得僵硬。
「知道。」炽讶异著他声音的沈稳,与无惧。
「你不怕么?为什么?」炽反常的对「食物」说了如此多的话。
「不。我小的时候,就已经捡回一次命,多活了如此之久,我很感激,並不害怕失去,毕竟我原本不该拥有这些,再说,是死在像您这般美丽的人手上,我更不害怕。」这似乎是肺腑之言,可雪夏眼中並无任何情绪。
炽探向他颈间,雪夏动也不动。
但,当炽的尖牙触上那片敏感的肌肤时,他瑟缩了一下。
炽的动作就这样停格。
他那对尖锐的牙就抵著雪夏跳动的颈动脉,他可以感受到那稳定有力的跳动,再出点力,只要一点点,就能毫无阻碍的刺穿血管,血就会很快的,激昂的,几乎是用喷的涌出,这已经是炽重复太多太多次的动作,但这次,他就是硬生生停在那个临界点上,咬不下口。
雪夏什么也没有做,正如一头羔羊,但炽就是咬不下去,辨不到。
炽抽身离开。
雪夏绝美的异瞳第一次染上情绪的色彩,是讶异。
泪绝並不讶异他的讶异,因为两人的感觉相同。
「你,想成为我的侍人吗?」炽沈默了一会,然后问。
雪夏明显的楞住,然后点头。
「很好。」炽形状完美的脣勾起灿烂的笑靨。
「我给予你这分工作......」最后的话语炽是凑在雪夏耳边说的,泪绝听不见,他只看见雪夏美丽的双瞳瞪大到不可思异的地步,然后他咕噥了什么,低下头。
--他的出现,將我们的幸福,破˙坏˙殆˙尽--
雪夏睁眼,奇怪著怎么不会冷--但他很快的想到原因。
「醒了?」一个好听的嗓音驀地响起,他嚇了一跳。
「你干么嚇到啊?」那人温柔地低低笑著,似乎觉得有趣。
雪夏还是很难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变故。
一开始是莫名其妙的被抓去当下人--就在他不小心闯入某地时--天天睡在阴森寒冷的地方(那时他还拥有体温)然后又突然被选上带走,说是要「献给王」。
带他来的那个人一整路上嘰哩呱啦讲个不停,但重点很简单:让王吸乾你的血。服从。不准反抗。
雪夏从来不是什么体力过人的傢伙,而且常心不在焉,几乎可以说是不断的被毒打,就算拥有稍微特殊的体质,在来到这里前,仍然是在体力透支的边缘晃。
几乎是在他跪下的那一瞬间,他绝望了。
于是当听见那句「抬头。」时,他只是乖顺的照做,没有任何表示。
之后他看见的那个人,很美丽。 血色的髮柔顺的披散在优雅的肩头,细长的眼中有著火炎般的瞳,噙著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身体线条纤细柔软但有力,全部合起来就是专属狮的力量与王者的气息,就连坐在床沿的动作也有令人感到高不可攀的尊贵。
他察觉对方的惊讶,也知道是为了自己那双阴阳的瞳。
但接下来的事,完全出乎他的遇料。
没错,那人是接近了,尖牙准確的触上他颈间那片跳动的皮肤,冰冷的触感使他不自觉的缩了下。
对方就这样停住不动,维持了几秒,牙尖已然微微戳进他的肉中,他感觉得到自微血管渗出的浓稠液体。
之后那人抽身离开,他讶异的看著那人。
当对方问他要不要成为侍人之时,他除了点头外也无法再有其他反应了。
但他对雪夏说的是……「我给予你这分工作……陪在我身边,当我的恋人吧……」
雪夏大概可以想见自己的表情。
面对对方邪气的笑容,「这……不好吧……」雪夏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说,低下头。
「喂?你在发呆呦,想什么呢?」炽尾音微微上扬,將他愉悦的心情表露无遗。
「没什么……」雪夏翻了个身,伸手勾住炽的腰,將自己往他的方向拉,直到两人紧紧相拥。
雪夏把自己埋入炽的怀抱,踏实的感受那分温度,正当他即將入睡时,炽的声音驀然响起。
「雪,一直睡的傢伙可是会变笨的哪!」炽抵住雪夏的额头,因藏不住的笑意而瞇起的双眼就在雪夏的眼前。
雪夏暂时睁开朦朧的睡眼,放任炽吻上自己,抱紧炽,然后又睡著了。
--要是他,没有出现的话……就好了……——
雪夏很快发现,炽不曾走出这房子。
「炽,为什么不出去?」雪夏忍不住问了。
「不是我不想出去哪……」炽苦笑,「我也是非常想念阳光和树林的……原因是这个啦。」炽將衣服往上拉,露出整个背部。
炽无法不在意雪夏克制不住的小小惊呼。
「很可怕吧?」炽淡淡一笑,把衣服拉好。
炽的背上有一道一道没有瘉合的伤口,粉色的肉在完全裸露的状况下暴露在空气中,开著口,有的甚至能看见白色的骨,血管像桥樑一样悬空横过伤口,最残酷的是在伤口边缘,拉扯著不让两侧闭合的细钢丝……
「不……只是……」泪绝察觉自己在不经意中伤害了炽,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没事的。」炽转过头,透过厚重的玻璃瞪视清澈的天空。
在炽身上的,是禁錮之咒,多半出现在罪犯身上,以省去建造牢房的钱,只是没人把它刻进身体中……
「不会......痛吗?」雪夏出现在炽身后,隔著布料温柔而准確的轻抚那一道道怵目惊心的伤痕。
「不......说不其实也是骗人的吧?会啊,一开始可是只能趴在床上,还不敢哭,怕牵动伤口会更痛,不过都过去了......现在......已麻痺了......」雪夏环住炽的腰,贴在他背上,感觉到炽不断微微颤动的身躯,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加重了拥抱的力量。
炽转身挣脱雪夏的拥抱,轻笑著抚摸雪夏柔软的髮,但雪夏却伸手,抹去炽颊上的泪痕,然后,炽將他拥入怀中,深情的吻上。
--主人就不必回想起那些痛不欲生的回忆......--
「王,有狩异师来了。」泪绝出现在门口,一如往常的无声无息。
「哦?有趣。几个人?」炽嘴角勾起一个笑。
狩异师的出现,是炽的小小消遣,毕竟炽的生活实在是太平静了。
「五个。」雪夏无意间碰触到泪绝的眼神,感到不寒而慄。
「叫淋风准备茶点!茶会......开始啦。」炽期待的舔著嘴角,好像正在回味美食,如鬼如魅。
///
「这里真的有吗?」一个人问。
「废话!待会好好听好好看,不要乱问!」另一个人斥喝道。
门......开了......
///
那些狩异师穿得都是一个样。
黑色连帽背心,底下是黑色长袖衣服,黑色露指手套,黑色长裤,黑色运动鞋,背上背著各自的武器--也有放在其他地方,帽子则是遮盖了整个脸。
背心上的宽色条和手套边缘顏色指示了级別。
大门缓缓的打开,门口的湘川鞠躬將他们迎入室內。
那名白色的--初雪之民似乎很怀疑,但带头那个黑色的--夜影之名则是毫不犹豫的踏入。
「欢迎。您们想必走了很远的路吧?先休息一下。」湘川的谦恭有礼在对方听来却是讽刺。
「少说废话!那个食生血的傢伙在哪?」一个人大吼,他是红色--胜炎之民。
夜影之民伸手挡住胜炎之民,「谢谢。」他沉稳的道谢。
湘川仍微笑著,打了个响指。
一群人搬出桌椅,另一些人则拿著托盘,上面是茶壶、杯和茶点。
「抱歉只有茶。请上座。」放好东西后那些人很快离开。
湘川才拿起茶壶要倒茶,桌子就被人粗鲁踹开。
「叫你的主人出来!婆婆妈妈的算什么!」那人是黄色,金阳之民。
「哎呀呀......鬼迄,別告诉我......那是你教出来的......喔。」一个轻柔的嗓音响起,五人立刻將武器对准音源--不,不是五人,只有四人。
那是炽。
他居高临下的坐在廊的栏杆上,交迭著双腿,手肘顶在膝上,支著头,细长的凤眼和上扬的嘴角组合成媚惑的笑,火一样的眼瞳捕捉到鬼迄的视线。
雪夏和泪绝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后。
「炎˙炽。真是好久不见了呢。」虽然看不见脸,不过鬼迄应该正嘲讽的笑著吧?
「太冷淡了吧......我真是太难过了......」炽毫不在意的应答。
炽忽然向下一跳,准確的落在鬼迄面前,相距不到一掌宽。
「上次......你输了什么给我?初吻吗?」炽悄声吐出句子,其他人听不见,但鬼迄可听得一清二楚。
「......!」鬼迄咬牙,瞪视炽。
「好可怕,鬼鬼生气了吗?这次......你若贏了,我命给你。你若是输了......我要你‧的‧身‧体。」炽漾起异常灿烂的笑,「很划算,难道不是吗?」
「记得鬼印吗?他真的非常美味......你绝对想不到......那样强悍的人在那‧种‧事前有多无助......他可是叫到喉咙都哑了喔......那......你呢?」炽往后猛一跳,然后轻悄落地。
「不准你......说鬼印的坏话!」鬼迄愤怒的低吼,他的武器──一只曲棍球杆──在地上狠狠敲出一个坑穴。
「息怒息怒......我说的,你究竟答不答应?答应了人家才要跟你打喔......」炽悠然自得的挑起鬼迄的怒火。
「......好!」鬼迄说著举起球杆,指向炽。
「很好。」炽微笑,那是雪夏看过无数次的微笑,只有在他极度兴奋的时候才出现。
炽咬开手掌,细细的血丝飘出,却像拥有生命般缠绕他的手臂,並在他掌下匯集成一只血色的矛。
鬼迄將球杆向下一砸,紫红色的电流自週身窜向球杆,他一闪便出现在炽身后。
「我已经不是当时候的我了。」鬼迄低声说,向后一跳。
「我倒还是当时候的我哪......伤脑筋。」炽嫣然一笑,手一动血构成的矛便自动飞出,但被挡下。
红与黑的身影以异常的高速交缠,分分合合,却完全不见血。
双方似乎皆丝毫未损。
「可恶,鬼迄大人在干么?怎么不快点毙了那傢伙?」那个胜炎之民--岩木--不耐的低吼,向前了几步想加入战局。
「请留步。」一个恭敬冷硬的声音响起,岩木惊愕的盯著离自己眉心不到半公分的刃尖,顺著方向看去,先是细长的刀刃,闪著寒光,接下来是约莫孩童臂粗细的长柄,末端尖锐,整支兵器接为铁灰色,一体成形的坚强,复弦。
但真正令他恐惧的是那双异色含冰的眼眸。
「你谁啊!」他大吼一声替自己壮胆,退了一步便抽出刀砍去。
「不重要。请退后吧。」雪夏將复弦打横挡下。虽说雪夏没什么战力,但或许是体质因素,若使起惯用的复弦来,力量也是略高于受过训练的一般人。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岩木缓缓倒地,他背后的泪绝手举半只空酒瓶,显然刚刚才打破。
雪夏目瞪口呆了几秒,接著露出苦笑,泪绝则耸耸肩,放手让酒瓶落地。
「岩木!你们干么?」金阳之民衝上前,一边提防轻鬆站立的两人,一边將岩木拖走。
「听令行事。」雪夏恫嚇似的將复弦的尖端没入地面,轻轻鬆鬆。
其他狩异师因此隄防的瞪著雪夏。
突然一声巨响,鬼迄將炽压制在地,同时砸出一个凹穴。
「贏了吗?」那个初雪之民战战兢兢的探头去看。
「看清楚,连蜜。」蓝色的玄苍之民低声的说,话中包含了叹息。
虽然,看起来炽被鬼迄压制在地,但不需太过注意,便能发现鬼迄周身缠绕著炽的血丝,根本就已经动弹不得,刚才那是最后一击了。
「 你......变强了......可惜还不够。」炽低语,饿虎扑羊的强大慾望在他微放的瞳中表露无遗,鬼迄却只是疯狂的喘著气,恼怒的看著他。
「 你......输囉......叫你的同伴回去吧......」
「 你们,回去。」鬼迄有些艰难的转头面向那群旁观者,清楚且坚决的说。
「 可是......」连蜜犹豫了。
「 叫你们回去就回去!少在那婆婆妈妈的!」鬼迄低吼。
「 呜......」连蜜还想说什么,却被玄苍伸手捂住他的嘴。
但他们还是停留。
「 你最好快点......难不成你希望我在这直接上你?我是不介意的哦。」炽恶意的將溼热的气息吐上鬼迄的脸,鬼迄震颤了下,眼神渐渐混乱。
「 快走!」鬼迄大吼,声音因此微微颤抖。
玄苍动手將连蜜拖走,四人离去,但被架住的连蜜却频频回头。
炽直接將盖住鬼迄脸的帽子拉下。
浅金的长髮,失去束缚后便像飞瀑一样散落在炽的胸上。
「 我就说......这样的脸庞何苦遮盖呢......」炽的指尖自他的额角往下,滑过那些完美的线条,「 你变了......但我喜欢。」炽勾住鬼迄的腰,坐起身。
鬼迄透明无色的瞳失去平日有的冷静与干练,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无所適从,他当然是想逃的,可炽没好心到给他逃的机会。
「 別紧张啦......走吧。」炽绽开笑靨,抱著鬼迄起身离去。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投来的两对目光,紫金与冰蓝。
--头一次,我和「那个人」有相同的感觉,而那竟然是......嫉妒?--
「 我......要走了。」鬼迄说。 「 好啊,如果你觉得你站得起来走得了的话就走吧,衣服我折好了在那。」炽转头看他,浮现促狭的表情。
鬼迄呆了下,讶异他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然后移向床边,想要站起时,却有一股虚弱感,迫使他跪坐在地。
「 明白了?回来吧你。」炽跟著下床,从他背后把他整个拎起来放上床。
「 还有呢,逃跑的傢伙,有罪。」炽手撑在他头侧,身子悬空在他上方,邪笑著。
鬼迄认命的闭上眼,別过头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 骗你的。」炽笑出声,放鬆力道让自己摔进他身边的床。
「 建议你睡一下,你应该很累哦。」炽笑著说,鬼迄没有回应,兀自蜷起身子。
--我真想和「那个人」一样,可惜不行--
鬼迄来的同一天,雪夏便消失了。
「 泪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炽重重的叹息,低垂眼廉,但泪绝看得出炽在隱藏自己的焦虑。
「 不。」泪绝一如以往的回答,炽向来要求明確的回答。
「 泪绝。」炽的声色低沉下来。
「 是。」这是一个不是提问的提问。
「 你刚来时,我的要求?」这相干吗?泪绝心想,但他没有表示。
「 回答明確;不知道的也要让它变成知道;不忤逆;不说谎;不背叛;不打斗;不......」要不是炽举手打断,他大概会没完没了的背下去。
「 你知道吗?泪绝?我那么多侍人,为什么只有你,只有对你要求绝对的忠诚?」泪绝看见炽勾起意义不明的笑。
「 不知道?」泪绝惊讶的抬头。
「 因为你,將要跟我最久。」
「记得手臂上的纹吗?那是对人的禁錮,除非你死去,否则只要我想,隨时都感受得到你。」连同些微的心里。炽在心中把话补完。
泪绝忽然明白炽的用意。
「你说谎,永远都骗不了我。出去吧。」炽不想再谈。
--因为是你,所以不说。忘了他吧。就算这只是我,卑微的希望......--
「雪夏,炽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泪绝瞪著坐在地上的雪夏。
「你以为我就有吃?」雪夏毫不在乎的迎视。
「担心的话,告诉他我在哪啊。虽然他也不能来,不过你的心情应该和我一样吧?」雪夏居心不轨的低笑,「毕竟,你也爱上他了不是?寧愿我消失吧?」
泪绝双眼涌出积忍已久的杀气。
「如果这就是你的本性,那何苦在炽面前隱藏?」就这样躲开炽,雪夏也是不好受的,也因此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其实你也还是个孩子啊......別太早把自己困进感情的笼子中才好......」雪夏低语。
泪绝一拳砸在雪夏头上的岩壁,「你,少说几句。」
雪夏伸手去碰触他的面颊,而那手,冰冷的可怕,竟像雪落在身上一般。
泪绝退了一步。
「我死了之后......拜託你,代替我爱他。他不会给你太多......但你可以全部给他吗?」雪夏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眼神很是痛苦。
「不必你说我也会做。」泪绝拋下一句,转身走人。
--那个人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吗?--
「王,雪夏回来了。」泪绝说。
「叫他进来后,你就出去吧。」炽坐在床沿望著闪动的光影,头也不回的说。
雪夏踏入房內,顺手关上门。
「你去哪了?」炽质问,口气却很疲惫。
「你其实知道吧?何必问?」雪夏坐到炽身边。
「为什么要离开?」炽的声音混合了无力、受伤与痛苦,那双火瞳也显得黯淡无光。
「你以为我看到自己的人和別人搞,我会高兴啊?难不成你觉得我当场大吼比较好?你明知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雪夏厉声说,眼神却仍然温柔。
「抱歉......」炽低声说,低著头,如做错事的孩子。
雪夏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过炽的背脊,一次又一次,比以往更加柔情。
炽抒出一口气,往后倒,明白自己其实早已被原谅。
雪夏端详著炽沉静的脸,少了闪著光芒的细长凤眼,那张绝美的脸膀显得更加出色。
雪夏突然想起自己从没看过炽睡著时的样子。他总是习惯背对著炽睡,让他从背后抱著自己。
「就算失去我,也要坚强......」雪夏在炽身边弓起身子,低喃著闭上眼。
一只手绕过他腰间,將他搂紧。
--他们之间......没有我插入的余地。我只能期盼,他有一天能回过头,看著总是在他身后的我......--
炽发觉雪夏越来越忧鬱,常露出心不焉又若有所思的神情,但每次问他,都笑著说没事。
「炽......」某天早晨,炽一醒,雪夏便开口唤他。
「什么?」炽將下巴抵在雪夏头顶,搂著他,瞇著原本就细长的眼。
「给我......你的血。」雪夏迟疑了一下下,才坚定的说。
「什......!」炽將自己撑起,瞪大了双眼。
雪夏转成仰臥,注视著炽火一样的眸,「 我说,给我你的血。」
「 为什么?」炽不解的蹙眉,那种行为,意义非凡。
「 別问好吗......给我。」雪夏移开视线,声音微微颤抖。
炽细细读著雪夏的表情,然后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以这种方式取得思考的时间。
「 好。」
--我从不知道,一个字,竟可以改变三个人的命运......--
雪夏伸手环住炽的颈,挨进他。
「 待会抱紧我,好吗?」雪夏的声音中有炽不清楚原因的哀伤,但他没过问,只是以行动代替回答。
雪夏咬开炽的颈侧。
他也有牙,但不同于炽適于穿刺的细长牙,他的是宽扁的牙,炽老在想在哪儿见过。
雪夏吞著,一口、两口......
炽发觉雪夏背部渐渐被冷汗浸湿,他再笨也察觉不对劲。
「 雪?怎么了?」此时雪夏整个人蜷缩起来。
「 別摇啊......呜......」雪夏颤抖著,低低的呻吟传出,却硬是不叫出声。
雪夏张开口喘著气。
不够,还不够!已经接近失控,但那样的血量还不足以后杀他,只能將他化做疯狂的兽。
「 再给我......」雪夏挤出一句话,炽一听瞪大了双眼。
「 不可以!」他大叫。
「 已经......没救了啊......唉......」见他不听话,雪夏直接动口。
「 雪!不要,不要啊......快住手......」雪夏慢慢的失去挣扎的力量,拚命呼吸著,但出气少,进气更少。
「 再一下下......就结束了喔......好冷......」雪夏的体温开始无节制的升高。
炽完全无能为力,望著自己的爱人因为自己,且在自己怀中痛苦而缓慢的死去,恐怕没有什么事,比著更加残忍了......
泪绝此刻忍不住打开门关心一下,但半个字也没说便被赶了出去。
「 出去!在我开门前不准再进来,否则杀了你!」炽低吼,火瞳满溢杀气。
「 別对那孩子太严厉......」雪夏温柔的笑著,「 別跟来......听到没有?」他突然张大了美丽的异色双瞳,命令似的说,但却没有了平日的那股凛然的气势。
「 雪......为......什么......」炽也许表现的太过冷静,但过度的悲伤是会使人变得麻木不仁的......
雪夏又笑了,那是美丽的令人心碎的微笑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上了最后的力气,吻上了炽的双脣。
然后,他静静的倒下了,嘴角上,还噙著那抹炽永生不忘的笑......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也落入沉重的黑夜,一颗星子悄悄升起,又坠落下来,在初黑的天空上划出一道血红的伤痕。
炽只是拥著雪夏毫无生命跡象的身体,久久没有动作,就像一座雕像。
--那个人死了。但为什么,我的心,也被悲伤给划得疼痛不止呢......--
门开了,一直蹲坐在门外地板上的泪绝惊讶的站起,看著炽走出房门。
「 王?您要去哪里?」泪绝在炽走向大门时问。
「 跟,或留。」炽没有回答,只是留下了三个字。
泪绝沉默不语的跟上。
到了门口,炽停下脚步。
用一只手抱著雪夏,炽伸出另一只手,推开门。
「王,您不能出去啊!」泪绝惊喊。
「泪绝,我亲爱的孩子啊,你真以为,那群杂种所设下的印,真能封住我?」炽用力开了门,伴隨钢丝挣出肉的声音......
不去在意背上汩汩冒血的伤,炽走出门。
泪绝慌忙跟上。
--为了他,你愿意做任何事。原来是这样吗......--
炽走入一个洞穴,大概是使用了自身的力量,四周隨著他经过而亮起。
泪绝走得跌跌撞撞,但还跟著。
炽將雪夏放上一块平坦的岩石,隨著冻结的声音,冰自炽手按的部位窜出,直至將雪夏与巨岩整个冰封。
然后,他趴在了那岩石上,隔著冰,柔情似水的抚过雪夏再也睁不开眼的脸庞。
泪绝只是沉默的看著,看著。
(一年后)
「泪绝?」炽唤道。
「是。」泪绝抬头,心里暗暗惊讶著。
一整年了,炽除了对雪夏说话外,没有讲过任何一个字。
「你......想成为我的僕人吗?」经歷过雪夏的事情,再开口问这个,似乎让炽很痛苦。
「啊?」泪绝呆望著炽。
成为僕人?那不就意味著......
这整年来,炽什么也没吃,而支持著他活下来的,正是泪绝的血。
他明白,若是泪绝没有喝下自己的血,那个下场会是......不,他不敢想像。
「是啊。想清楚再回答我......」炽的双眼朦上恐怖的阴影。
「......好。」泪绝说。
--为了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就像你对他一样......--
炽將血含在口中,直接给泪绝餵下去,然后紧张的看著泪绝。
泪绝冰蓝色的瞳染上诡譎的血红,然后一声疯狂的吼叫,他开始破坏,將他眼前的一切都破坏。
炽紧抱著他,控制著他的动作,等待血冷却。
事实上,分血他只看过,却没实际做过,而雪夏那次......
正如发狂一样的突然,泪绝像耗尽力量似的瘫软下来。
然后他茫然的望著四周,炽封住了他的记忆。
「从今以后,你就是悲伤的记忆者,松。」炽清澈但略带疲倦的声音响起,迴荡在黑暗的空间中。
--如果让你回头的代价是要你心死,那我寧可不要......--
※ ※ ※
这篇可以顺便回答梦龙之前的问题(欸?)
这篇写完之后同学竟然暴打咱....呜呜呜
对,还是人,怎样啦!!吸血鬼不行呦?
可恶,哪时能拿正常的文出来啊...(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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