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没有她们的幻想乡

八云零

感觉好久没有写短篇了
由于各种原因……
这个暑假终于有个好的构思了，两天时间抽空也终于写出来了
希望文笔没有退步吧
顺便那些认识咱的朋友也应该知道咱的文大都悲剧
这个就是一篇悲剧
最后，感谢前来观看的你

八云零

一
和往常一样，黑白色的身影骑着扫帚来到神社前。
已经二十岁的魔理沙还是和6年前一样，元气漫漫。即便被父亲说教了若干次，还是那样带着奇怪的口癖，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灵梦我又来看你了DAZE～”日复一日的话语，似乎每天来到神社已经成了她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但是今日，那个十几年如一日地坐在神社门前喝茶的懒散的身影没有出现。
神社中传来的是一股压抑的气息，空气格外粘稠，似乎是……夹带着灵力？
魔理沙的心头涌上了一股不安。飞速地往神社里面奔去，拉开一扇扇门，来到的最内侧的房间。
这里空气中的灵力比外面还要粘稠几倍，以一个点为中心向四周无止境地逸散着。而中心，是那个名为博丽灵梦的少女。
脸上已经没了曾经的慵懒，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
“魔理沙！你怎么来了！快……快走！”名为灵梦的少女看见魔理沙，费力地喊着。
“灵梦！你怎么了？！”但魔理沙完全不顾这些，强忍着高浓度灵力的空气带来的不适，魔理沙来到灵梦的身边。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博丽巫女的强大。
但灵梦的脸色是那样苍白与虚弱。
“没关系的……只是……一次灵力失控……”灵梦道，“我可以控制……你快点走……我怕伤到你……”
“怎么可能！”魔理沙道，“失控怎么可能溢出这么多灵力！而且我和你打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见你失控！”
灵梦的脸上，慢慢附上了一层绝望。
魔理沙看着，她强行挤出一丝微笑，“八方缚鬼阵。”随着手上的动作，魔理沙脚上升起金色的阵法。比以往还要强大的束缚力，证明着博丽的巫女，自己违反了幻想乡的规则。
这个缚鬼阵，不是刻意压制威力的符卡。
“呐，魔理沙……其实……博丽的巫女，都是……短命的啊……”灵梦一边说，手上一边划出符文，“二重结界。”
“魔理沙，要记住我噢。”灵梦的声音越来越轻，周围灵力的浓度也越来越大，无视魔理沙带着哭声的嘶喊，灵梦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接下来……不要看哦……”然后丢出几个灵符，遮蔽了魔理沙的视线。
随后传来的，是剧烈的轰鸣声。
以及结界上四散的血液。

二
曾经的神社，已经在灵力的暴动下移为了平地，连带着周围的樱花，还有那个红白色的身影。
随着周围的灵力逐渐消散，魔理沙身边的结界与束缚没有灵力支持而逐渐消散。灵梦存在的一切，哪怕是一点血迹，都在这爆炸中完全气化。
只有呆坐在地上的魔理沙。
“八……”魔理沙吼道，“八云紫！紫妈！装嫩的老太婆！给我出来！”
那道系着蝴蝶结的隙间无声地在魔理沙的面前打开，那个金黄色头发的少女从中踏出，“真是无礼，人家可是十•七•岁的少女呢，二•十•岁的魔理沙姐•姐。”
“为什么……”魔理沙没有去吐槽紫所说的，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凭借那和八云紫差不多的身高，两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为什么灵梦会死掉……你知道的吧……一定知道的吧！”
“你……看见了吗……”紫收起了她那一副懒散的表情，曾经身为贤者的严肃又回到了她的脸上。轻轻地叹气，望向连废墟都没有的博丽神社，“博丽的巫女……都是短命的啊……
“继承了博丽之力，在博丽大结界之内博丽巫女是最强的。但人类拥有这份最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博丽之力会越来越难以控制，直到失控。
“初代在十九岁时化作了博丽大结界，上代也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被露米娅吞掉……你不记得了……而其他的博丽巫女都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其实她们都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死亡。你是除我外第一个看见她们死亡的存在。”
不是人，而是「存在」。
“灵梦她知不知道呢……”魔理沙的声线开始颤抖，晶莹的液体在她的眼眶中积攒，但她一直克制自己，不哭出来。
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知道。”紫的声线没有任何变化，仅仅陈述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
“为什么啊！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还要成为巫女！为什么还要接受这份力量！”泪，难以克制地流淌，紫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少女，记得上次她哭，是在15年前吧？5岁的爱哭鬼因为和灵梦在一起而变得开朗，自那以后就没有看见她哭泣了。直到今天。第一次，魔理沙哭得这样厉害，那样的……痛苦。
“每一代被我们从小养大的博丽巫女都同意背负这样的命运，没有一代拒绝过。可能是因为……责任吧……她们觉得自己如果成为幻想乡的守护者，就应该背负这份责任吧……博丽巫女们……即使再怎么懒散无节操，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吧……”八云紫说道，“曾经的巫女都是孤独的，她们所认识的人除了我和霖之助就几乎不存在了。就算死了，就只有那几个还记得她们……但这一代认识的人……是除了初代以外最多的吧……”
不知道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在紫说完最后那段话之后，魔理沙就愣在了那里。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责任。

三
自那以后，魔理沙离开了位于魔法森林的那所小房子，回到了雾雨家，在父辈一副见到鬼的表情中要求继任下代家主，继承雾雨店。
自那以后，魔理沙在红美铃一副太阳西边出来的表情下叩开了红魔馆的大门。身后拖着的，是一车厚重而古老的魔法书籍。
“打搅了。”在帕秋莉·诺蕾姬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这些是这些年来我向你借的书，曾经年少不懂事，损坏了贵馆的建筑，这点我实在拿不出多少钱赔偿，只能恳请原谅。”
魔理沙来找自己，帕秋莉原本应该很高兴，但看她那副完全没有表情的面容顿时一僵。听见她是来还书的，帕秋莉本想说句不用，但在那样的面容下她什么也说不出。
魔理沙变礼貌了……应该高兴才对啊……
为什么……自己心中那样的痛苦……
这个魔理沙……不一样了啊……
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帕秋莉的脸上尽是痛苦。“魔理沙她……怎么了啊……”
“她已经二十岁了，”十六夜咲夜道，“人是会变的，帕秋莉大人。”
“那么咲夜，你会变吗？”
咲夜想了想，“不会，我永远终于大小姐，永远不变。”和六年前一样的身影如同被凝滞时间一般停止了成长，依旧是那样完美而潇洒。

四
自从灵梦死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魔理沙依旧无法忘却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那天还有一个灵梦永远不会知道的细节，那也是魔理沙一直没有忘却的关键。
最后灵梦抛来遮挡魔理沙视线的灵符，偏了。
又一次地在梦中惊醒，不知道是魔理沙的第几个晚上了。
还是那个一样的梦，梦见灵梦最后对她说的话，梦见灵梦最后的笑容，梦见在这之后灵梦身体爆开，鲜血四溅。
灵梦的灵符没有遮掩魔理沙的视线，在加上习惯了迷你八卦炉强烈的光芒，最后发生的一切，魔理沙完全看到了。仅仅一瞬间的景象，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
枕巾，早已湿透。

五
“《文文新闻》！博丽神社上任新的巫女！”空中传来的，是名为射命丸文的鸦天狗的声音，被称为“幻想乡最不真实的报纸”的《文文新闻》难得一见地登出了一些实事。
不去过问上一届巫女的事情，在那些在幻想乡生活了有段时间的妖怪眼里已经成了默认的规则。
在这之后，魔理沙拿出那把保养的很好的扫帚，飞向神社，取出一点钱，投进那个被擦拭得干净的塞钱箱。
神社早就被八云紫修建完毕，曾经那些粗壮美丽的樱花树那里只有几棵树苗，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成长得和过去一样。
“谢谢你为神社的贡献，魔理沙姐姐。”一个略带稚气的少女音从旁侧传来，那是一个和灵梦长相五分相似的十岁的少女，没有灵梦那种懒散的气息，手里拿着一把普通扫把，上面沾染着一些泥土证明她刚才在扫地。
“你认识我？”魔理沙说。
“嗯，蓝和我说过。”巫女点头道。
这次的巫女不是由灵梦养大的，而是跟着那个九尾，怪不得那样勤劳。
但是这份勤劳，抹去了灵梦在她身上一半的影子。除了长相有点相似，这代巫女和灵梦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而灵梦，除了那些记忆，已经没有她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任何证明。

六
“《文文新闻》！十六夜•咲夜死亡，红魔馆馆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宣布举行丧礼，请收到请柬的妖怪／人类／幽灵抽空来参加！”
上一次看见文发布真实消息是在什么时候呢？
似乎是在九年前新巫女上任的那次吧……
魔理沙看着自己手中那张灰白的请柬想道。完全不符合红魔馆的风格，第一次看见那种压抑的灰白色，以及请柬你的内容，都在证明文所说的真实性。十六夜•咲夜，红魔馆那位完美而潇洒的女仆死了。
来到红魔馆，那些有名的大妖怪都早早到来，但是都一言不发，就连那位亡灵公主都没有吃东西，那冰之湖上的妖精也没有不合时宜地犯傻，气氛是那样压抑。
顺着大家的目光，魔理沙看见，永远鲜红的幼月，捧着一个盒子，曾经那样的威严完全不在，她所做的，只有失声痛哭着。
那个盒子上面，镶嵌着一个金色的怀表。
十六夜•咲夜是在前天死的，蕾米发现她的身体有些不对劲，看见命运的能力令她感到不安，所以一直悄悄跟着她。直到前天，咲夜捂住自己的胸口，吐出了一大口血，然后那个血落在地上，仅仅几秒就消失了。蕾米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随后过去了十秒钟。
在这十秒钟里面，咲夜的身体飞速老化，仅仅四秒，咲夜从十六岁的年轻少女变成了暮年的老人。第五秒停止了呼吸，然后五秒，尸体开始腐化，变成骷髅，最后风化。
十秒，蕾米根本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咲夜，还是以衰老的方式在自己面前死去。
而咲夜在前四秒内只留下了一句话：
大小姐，我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初拥！变成吸血鬼的话就可以拥有无限的生命了……为什么你这么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在众妖怪的面前哭喊着，骚灵三姐妹演奏着悲伤的乐曲，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又透出一份悲切。
“人类的体质拥有操控时间的力量，可以通过禁止时间来增加自己的工作效率，也可以通过时间的力量来保留自己的面貌。但终究还是人类而已。时间是拥有剧毒的东西，这种剧毒缓慢，坚决，无可抵御，也没有解药，一切的物质都会被时间的剧毒侵蚀，最后消亡。企图去抵消这种剧毒的任何事物，都会受到剧毒的吞噬，消亡。”魔理沙无视周围妖怪惊讶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就算她成为了吸血鬼，也不能抵抗这种剧毒，她还是会死去，和这一样的结果。”
这些话令她成为了这些妖怪视线的中心，蕾米也停止了哭泣，可能因为她们从来没有从人类的角度思考吧，才不会明白这事情的本质。
能力与代价是成正比的。
丧礼结束之后，帕秋莉跑来着魔理沙，和曾经一样，希望魔理沙成为魔女。
“抱歉，”魔理沙的回答依旧是那样，“我不想。”
“为什么！成为魔女的话就不会发生咲夜那样的事情了！拥有近乎无限的生命，这样不好吗？”帕秋莉说。
“但是我不想看见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
“但我也不想你死去啊！你死了……我也会悲伤啊……”帕秋莉说。
“原谅我的自私吧。”魔理沙仍然是一副不带任何表情的面孔，“现在的我，不一样了。”
这时，帕秋莉才注意到魔理沙的装束改变了，黑白相间的女巫帽已经不在，金色的长发梳理整齐垂至腰间，三十岁的她虽然外貌还是如同二十岁那样年前，但是气质完全就是那个成熟的熟女。而且，她的身上穿着一身庄严的和服，胸口镶嵌的是雾雨家的家徽。
她已经是雾雨家的家主了。
看着魔理沙离去的背影，和十年前一样，泪止不住地流淌。

尾
在这之后过去了九年，魔理沙也死去了。
死因是中毒。
由于服用了太多恋菇导致毒素在体内积累，无时无刻地侵蚀着魔理沙的身体，终于在她四十岁的那年死去了。
她死的时候看起来连三十岁都没到，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就像睡着了一般。
她睡得是那样安详，她二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似乎死亡对于她来说是种解脱。

现在的幻想乡是那样安宁，这届博丽巫女和上街一样也是那么勤劳，神社渐渐恢复到了繁荣。
但缺少了那红白与黑白的身影，即使是常有人参拜的神社也令人感到缺少了什么。
可能那样的幻想乡，那样的博丽神社，只存在于那些大妖怪的记忆中，随着时间慢慢封陈，最终消散。

伊莱亞德

唔...来看灵狐大人的文了嗷~
话说零酱太不厚道了嗷..好久没见 一回来就写虐文嗷~TwT(情绪起伏ing..

FT老虎君

怎么说呢，这篇也算是一个文风的改变吧。
说实话开篇直接就是死亡剧情其实很少见，但放在东方同人也说得过去。说实话你给我看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是中间段落，没想到你真的把那段扔开头了。怎么说呢，开头就给人一个很大的冲击，就像是开局就用加特林给人扫了一遍。事实上，这样的结构容易让人形成『疼痛麻痹』，也就是接下来假如直接再补几刀也不会有太大感觉，所以当时开始我以为你咲夜和灵梦会分两个篇章，但没想到你会这样安排。开头甩出了灵梦的死后直接转入普通篇章，像是往伤口上泼了一盆冰水的感觉，让人能有时间冷静下来，明白、回味那些伤口的意义。死亡既代表不存在，而更让人痛苦的是那是注定的、无法躲避的灾祸。不过要说哪里微瑕的话，个人感觉五六之间似乎少了什么，九年的跨度间完全可以插一些新巫女或魔理沙的日常之类的，咲夜的死感觉有点过急了。最后的收尾很棒。
以上，这里是被加特林轰了一遍的尸体虎【趴】

红莲业火

我无节操的灵梦，和我性格那么像的灵梦，你把它写死了……我怎么活啊……人生难得一知己啊……[s:53]

末日龙辉

一开始就让灵梦领便当啊[s:140]，最近都流行跟随爱的战士的脚步吗{:79_347:}，提到阿妈好评！

KylerDrake

真的是好虐的一篇文啊。。[s:53]。
但是的确是篇很好的虐文。[s:195]
一开头灵梦就死了有些出乎预料，不过灵梦和魔理沙在灵梦临死前的对话与行为完全符合了我一直以来对她们两人性格的认知。紫妈（被拖进隙间）的出场和吐槽也很赞。
之后的剧情发展也都有着很合理的展开。但是同老虎君所说的，我个人也觉得真的要说能更加改进的地方应该就是那漫长9年期间可以添加多些剧情，为咲夜之后的死多铺些路等等。
结尾让人有种感慨人生苦短、人类寿命毕竟是有限的感想，也让人在想像那画面时感受到那些许的空虚。非常好的结尾!

八云零

感谢＠KylerDrake ＠FT老虎君 的长评
咱承认九年之间的事情咱不知道写什么了……
所以才会形成这样少点什么的感觉
＠闪珖龙·末日辉 老虚是我们的榜样！

)ㄣ龙啸

呜呜呜，幻想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QAQ

八云零

)ㄣ龙啸 发表于 2013-7-29 19:39
呜呜呜，幻想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QAQ

人类的生命对于妖怪而言太短暂了
幻想乡成为这样似乎是必然
红白黑白和女仆长终究会死去
只是对于我们来说，幻想乡的时间永远不变

Dark.Nightmare

被虐的想哭，呜呜呜呜····[s: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