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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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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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11-10-30 14:23: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最後的膠帶斜斜爬過窗，恰恰阻住夏日驕陽。你將中心紙軸隨手扔了出去，抓了什麼重重坐到床上。

　　你握著那隻，紅色手幾，一下沒一下地，按著鍵盤，看著畫面發出慘淡藍光，又暗下。這裡是你房間，方才，你用黑色膠布封住了窗，於是一點兒光也不透進來。這裡是你的世界，你不容許任何侵犯，就算是陽光，因你的友伴，是會錯亂感官的黑暗。但這支手機，卻顯示著紅色電池的圖案：要沒電了！你想了想，開了鍵盤鎖。流暢的選進主目錄，然後多媒體，然後音樂播放器，然後選了一首歌，在按下前，你順便調整了音量。微弱的沙沙聲儘儘持續了幾秒。一個震耳欲聾的重音狂暴的敲進沉悶的空氣，像是風暴一樣襲捲黑暗，卻帶不走任何一絲一毫。這首歌是怎麼來的，你已不複記憶，而現在記憶體中的，也只剩下這麼一首歌－－當初你將手機狠狠砸向牆讓他身軀支離，而重新組合後，就只剩下這麼一首狂暴沉默的金屬嘶吼，這首歌有歌詞，但粗糙不拘的雜音完全掩蓋，你只能聽見主唱破碎的尖叫。但對你而言，這全然地不重要。

　　這首歌如何，並不重要，你也從未熟悉過它的旋律，事實上它似乎每次都不同的。而畫面暗下。同時牆板突然傳來暴力而不留餘地的敲牆聲：碰碰碰碰碰！。你知道，是住在隔壁的那人，似乎很忙又好像很閒的一個人，你們從未交談。可你並沒有，因此按下停止鍵，反而猛力將手機砸向相連的那面牆，發出喀地輕聲，摔落地面。電池仍頑強的附著，於是喇叭還是歇斯底里地吼叫，音色顫抖破散。你緩緩緩緩，拉高了視線，然後零閃躲地，摔進床裡。若說衝擊力道有讓你稍微清醒，也只是那一瞬間的事。慢慢的，你用床上棉被，將自己捲起……

　　他給隔壁忽然傳出的刺耳破碎的音符狠狠嚇了一跳，手裡的筆在繪圖板上一滑，銀幕上立刻出現一道完美的弧線－－可那並非是他想要的。他氣惱地咕噥一聲，敲下鍵盤刪除那筆，迅速存檔、結束軟體。今天是沒有心情了。偏偏挑這時候！他火大。猛力朝牆板敲了幾下，他知道對方聽得見，也明白對方根本不搭理。一聲輕響。很顯然，對方將手機砸到牆上去了。又……他歎氣，將額頭輕抵牆面，閉眼。被扯開的音符，還在穿越空氣。眼底映開的，都是什麼呢？他睜眼，往房門走去，途中，順手撈了支鑰匙。

　　他猛力敲門－－那可說是砸了－－門發出嘈雜聲響，但沒開。是誰呢……你聽見聲響，但並不在乎。你仍裹著被子，如繭，全身冒汗卻毫無熱感，只是空洞望著前方。他咒罵一聲，將鑰匙插入鎖孔，轉開。明明有鑰匙卻還要用力砸門的理由，並不存在，或許是，他們都特別喜愛製造煩人破散的噪音吧。門打開後，你清楚聽見對方飆了一句髒話。你到底做什麼！你聽見他氣急敗壞大吼，感覺他從棉被中挖出自己，按著肩搖晃。給我醒來！他吼，神色擔憂，看你回望他的雙眼如兩池死水，心裡一痛。喂……醒來啊……他頓時失了氣力，垂下目光，將無力的你抱進懷裡。他知道你又瘦了幾分，骨頭早已清晰可辨，似乎一用力，就會消失。默默縮在溫暖的擁抱中，你的眼神，慢慢地，難以察覺的，自遙遙的地方，回來了。慢慢的恢復神智，開始察覺自己方才做了什麼。開始感覺，這世界。開始知道，自己。還有，他。你輕輕的，環上他的背。你感覺他明顯地，透出一股說不上的情緒。他低聲喚著你的名，指尖輕撫你側頰。沒事了？他問，望著你。你沒答話，而是聽見，手機，停止了。心緒消散。

　　視野是，純然的黑。不.不是。那黑，還不純粹。還有。情緒的波紋。是漣漪。環。圈圓，擴散。散。是什麼？什麼散了？搖動？晃。雙眼，光。刺眼。睜。

　　……醒了了了了－－他的話語，前端模糊，後端破散。似乎是個問句，於是你點頭。太好了。你看見窗上，少了一條黑色膠布，於是狂妄陽光自長形縫隙翻滾湧入，恨不得充滿空間，但無力。只是。在漫舞空中灰塵之上，拉出閃耀投射，隨他的動作，刻出風的路徑，細細碎碎，柔轉飛昂。你楞楞看著，不自覺，抬手。柔美掌心.纖細長指，微微曲起，而指尖上，緩緩，落下，一枚，金色，塵。猛然收手。破水。

　　不拘的水炸開，水花四濺，你瞪著搖晃吸頂燈喘息，才發現自己剛剛根本沒呼吸。不過……視線後移。驚嚇地你對上他那雙純黑色的鳳目，怒火。你找死嗎？他輕聲地說，你幾乎聽不見，但凌厲眼神和刻意放慢的口形，切切、實實傳達。火鳳，展翅高翔……你張口，卻吐出自己也不明白的語句，如思緒北風狂搖之葉飛散，只是抓住其一，再放手飛。還有，不要把音響搬進浴室！你是以為那一架多少錢？他強制召回你神智，低吼。你將視線旁移，落在被塞在離浴缸最遠角落的，環繞音效立體音響。不貴……你喃喃說，頭痛起來。啊啊……上次睡覺，是一個禮拜前了嗎……這中間……在幹麼啊……隱隱抽痛提醒了你這件事，你搜索腦中暴風狂襲的區域，不努力地思考。不貴？你搞壞五架以上加一加算不算貴？他挑眉道。音響突然自己打開，溫和的鋼琴音樂流暢洩出，只是那音量實在太大！再好聽，也很噁心……他吼了什麼，你完全聽不見，但他放開支撐你的手，完全倚靠的你於是又啪嗒一聲拍進水裡，隔著一層水望著上方，波紋打亂景色，水波，流動，氣泡，上浮……他忍不住吼了一聲，雖明知對方聽不見，在那種破壞性的音量下，其他任何聲音都被掩蓋。把泡在水中的人撈起掛在浴缸邊，他走去拔插頭。用力一扯，插頭微微晃了一下，不動。又試了幾次，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回頭看著掛在浴缸上那人。果然……你幫自己翻了個身，仰面向上，奇蹟似的柔軟度讓你可以像一條毛巾。他看著你的雙眼，看見微微的，一點點的，藍色光芒。住手。他說，你不理，甚至將音量再轉大，表示抗議。他眉頭一蹙，猛力自插座中扯下插頭，聲音瞬間消失，只剩下你刺痛的尖叫在密閉空間中迴盪不止。他輕嘆。這傢伙……他走到你旁邊，伸手覆住你雙眼。你頓時靜下。你討厭光。你喜歡黑暗。你討厭安靜。你喜歡聲音。但是。

　　看著對方遲鈍地回到這個世界，他無柰。老是飄走，老是一頭鑽進那個他根本找不到的世界，老是在午夜迷夢中徘徊，老是在清晨曦光中飛散，就是由破片組合，再努力，也不能維持長久的完整……你慢慢的，將自己拖進他懷裡，蜷縮，抱著他。你知道自己回來了。頭深處的刺痛慢慢散去，變成微弱的悶。午夜的夢啊……正午的日啊……月下的奇想與清晨的微風融合。星子裡的跳躍與蟲鳴盤纏，高高地，高高地，爬進天空。不，不要。還不要。你想，在現世，多待一會……他輕輕哼起歌了，是古老的古老的旋律，柔美的，綻放，那是天使的嗓音，低和，流暢，淡淡光芒，如他的畫筆一樣，都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你曾尋找，但遍尋不到。那首歌，是什麼呢？為什麼，只有他，才唱得出來呢……只有歌，只有聲音能將你留下，你知道，你知道世界的魔法，你知道，可以睡了。他不會讓悲傷的小鬼將你帶走，你不會離開，他也不會。

　　靜靜將睡著的人抱起，他移步出浴室。然後，那失去電源的音響，顫抖的，拉出一個長音－－一切從頭開始，你又在關起的門間，不停不停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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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偶然發現那個令人心碎的雙關，所以寫了這個

關起的心，還有對人的關心

有的時候關心是否是一種毒？關心是讓人更振奮，還是更崩潰？

悲傷時，是想要人陪，還是獨處呢……

沒有角色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