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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闇‧影》(11/19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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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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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5 17:36:3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描述
之一

  我醒來。
  感覺這是一個黑暗的空間,很溫暖,也很狹窄。
  我知道我在蛋裡頭。我試著活動身體……四處碰壁。
  開始覺得呼吸困難,我用力往外推擠。
  輕微的聲響傳來,一道刺眼的光落在我眼皮上,我反射的往裡縮。
  過了一會兒,什麼也沒發生。
  我慢慢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一開始啥也看不見,但等適應了陽光,我就睜大了雙眼。
  好美……
  淡紫色的陽光燦燦的灑在墨綠色的湖面,隨著波光閃耀絢麗的光芒,以我的視力還能看見魚兒悠遊在水中,劃出稍暗的痕。
  幾頭龍趴臥在湖邊,打著盹兒,身上的鱗片也閃閃發光。
  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還沒打破蛋前,就像一團漂流的水草,在這個地方用意識碰觸著這個世界,但我沒想到親眼目睹會如此美麗……
  我有些笨拙的爬出殼,向前邁步。

之二
  一個夜般的影子昂然挺立,一雙血一樣的眸子尖銳有力,筋肉糾結的肉體和壯觀的雙翼顯示這是條龍,一條強大霸氣的巨龍!
  但他的眸子卻失去了光彩……
  一個相對起來小小的黑影轉了個身,打亂了夜色的平衡,踏步離開。
  悄悄的腳步聲迴繞在濃濃血腥味的夜,而巨龍散發出的壓迫久久不去……

======================================

終於想起來該發這個.......(被揍
嗯,老老的文了,不是很成熟大家忍著點看啊......(倒地
這是咱自個的故事,雖然後來因為些原因沒繼續寫了.......還是放上來吧?
半路改了設定,咱會修正,沒改到的大家幫忙挑個錯......O﹃O
謝謝大家了嘎!(下樓直接放第二段不然怪沒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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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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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5 17:41:57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悠然!」一個我很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懶懶的抬起頭。
    「幹麼啦!」我有起床氣,尤其是午覺睡一半時……
    「哎呀,悠然,你老是在睡覺怎麼行啊?你都不想往上爬喔?」
    「郇緣,我早就說過我不在乎。」我瞪著他,「既然我是異類……那我還是像他們所要的一樣,當個廢物吧。」
    「吃飽睡飽,就是我的幸福了。」
    郇緣還是一副難以理解的神情。
    我瞥了他一眼,重新趴好,閉上眼。
    異類……沒錯,我就是異類。
    只是因為我那兩對蒼勁如天色彩的翼。
    『怎麼會有四片啊?』『真噁心!』『他的翅膀是不是偷來的啊?』『沒錯!』『……』
    別人惡意的批評都不算什麼,真正傷我心的,是連我的父母,都不想認我……
    『這樣的異類,才不是我們的孩子!』他們叱喝,狠狠的把我趕走。
    傷心欲絕的我無目的的在出生的湖畔亂走,考慮著跳水自殺的可能--後來發現是不可能的,龍是可以在水裡呼吸的。
    還好我碰到了哥哥。
  *  *  *
    走著走著,我突然撞上什麼,踉蹌了幾步,跌倒了。
    「小傢伙,你怎麼一隻龍在這裡呀?」一個溫和又帶點笑意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我抬頭去看。
    他是一頭白龍,不管是頸部優美的弧線、四肢緊繃的肌肉、尖長鋒利的爪子還是寬廣有力的翼,都是清一色的白,白得耀眼,幾乎把陽光比下去。
    但是他有一對蒼藍色的包容眼瞳和溫柔的微笑。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啊,是四翼,」他低下頭,碰了碰我的翅膀,「是異類吧?」他說,眼中卻沒有歧視。
    「嗯……」
    「難怪大家不敢接近你了。」他在我旁邊趴下。
    「想不想,聽個故事?」
    我點點頭。
  *  *  *
    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什麼生物也沒有。
    於是世界覺得無聊……想造出什麼東西讓自己變得熱鬧。
    一開始他隨意構築,放上了長頸、雙翼、利爪……於是龍就誕生了。
    第一隻龍很小很小,就像我們剛出生的時候,但他沒有再長大。
    牠的名字是奇卡,就是第一的意思。
    接下來世界又造出狼啊、虎啊、魚兒、人類、還有撒蓋等等各式各樣的生物。
    但是牠們都比奇卡要大,因此他常被欺負。
    可奇卡不生氣,他決定離開。
    他往太陽升起的地方走呀走的,終於來到太陽居住的山丘。
    奇卡向太陽懇求,希望能住在太陽腳下。
    太陽拒絕了,他不想要鄰居。
    奇卡又往月亮落下的地方走,來到月亮的公寓。
    他問月亮,是不是還有空房,能容納龍族?
    月亮也回絕了,他的公寓已住滿星星,再也沒有空間。
    失望又疲倦的奇卡來到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他坐下來問大地,能夠給他一塊沒有別的生物的地方,讓龍族定居?
    大地要他詢問天空,所以他展開翅膀,努力的往上飛。
    而天空答應了,奇卡又問天空,能不能用他的力量,使龍族繁茂?他許諾會永遠祭拜天空。
    好心的天空沒有回絕,但告訴奇卡,改變是緩慢的,但每隔一斷時間,就會出現特別的龍,這時就是要考驗龍族,通過的話,龍族能向上,要是失敗,就只能滅族。
    奇卡接受這個提議,然後力竭摔落地面。
    大地憐憫的撫慰他,對他的毅力感到敬佩,於是承諾奇卡,讓龍的子孫們也受到他兒子--海洋的庇護,從此能在水中遨遊。
    奇卡向天空和大地道謝,然後安心的閉上眼。
    而黑夜聽聞此事,決定幫助龍族,所以我們的視力不受黑暗影響。
    他的身體在大地的幫助下化成四顆龍蛋,代表我們的四種大屬性:大地、天空、海洋和黑夜,分別是褐色、白色、藍色和黑色。
    從此以後,龍族如天空的承諾一般繁盛,體型也漸漸大了起來,終於到現在,變成最大的生物。
    但我們剛出生時都小小的,這是不要讓我們忘記是奇卡的努力,我們才能有這樣的盛況。
  *  *  *
    「好啦,說完了。」他兩眼笑得瞇起,看著我。
    我怔怔的眨眼。
    特別的龍……?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傢伙?」他問。
    我們龍族,生下來心裡就有一個專屬的名字,絕無重複的可能。
    「悠然。」
    「呵,好名字。」他笑了,「我的名字是蒼穹。」
    然後他帶著我到一個偏僻的山谷。
    「這裡是我們的藏身之地,」蒼穹說,「說是我們,其實也只有四個夥伴……加上你五個。」
    「為什麼你們要自己住呢?」我問。
    「我們啊,只是不喜歡團體行動罷了,」蒼穹笑著說,「你沒住過龍群不知道,他們什麼事都一起做,沒有什麼自由,更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而且,我們幾個,找食物也方便啊。」蒼穹笑著說。
    「我回來囉……」蒼穹愉快的喊。
    「歡迎!」一個紅色的影子衝出來。
    「咦?葛葛,這是?」那頭紅色的龍小心的看著我。
    「這是悠然,以後要跟我們一起,」蒼穹說,然後轉過頭對我說,「這是郇緣,跟你差不多大吧。」
    「然後那是且絳,」他比向一隻褐色的龍,爪子是紅色的,正在睡覺。
    「茈斂,」是一頭暗紫色的龍,有明亮的紫眼,身上有許多細細的花紋。
    「還有夜鎩……大概出去了。」
    「歡迎你。」蒼穹平靜的說。
    從此我就這樣跟著大夥生活……
  *  *  *
    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和郇緣被帶進一間學校--其實不是,但性質差不多--蒼哥哥他們就不知去向了……
    在這裡,變強是每頭龍的目標,但不是我的。
    我不想成為什麼,我隻想做自己。
    雖說奇卡為我們求來遠離世俗的家園,但龍族早已移出。
    現在的龍足夠強大了,可以主宰世界……
    「喂,廢物,你擋到我的路了。」一個毫不客氣的聲音傳來,我睜開靠近的那邊眼睛。
    是希薇,她不知怎地非常討厭我……
    而她那幾個狐群狗黨理所當然的站在她旁邊。
    我慢慢爬起來,瞥了她一眼,她登時微退一步。
    她也不知怎地會怕我。
    我慢悠悠的離開,去我另一個打盹地。
    感覺得到她們的目光,但我不在乎。
    許久許久以前,我就學會忽略不友善。
    長得越大,越覺得自己孤獨,那是一股難言的感覺,明明能跟許多龍聊天,卻還覺得沒有伴。
    說起這點,郇緣就比我強多了。
    幾乎不會有龍認為他曾跟我一樣是頭避世者,他完美融入,而我格格不入。
    這時鈴響了……又是一次上課,我猛力躍入天空,往上課地點飛去。
    許多東西原本就存在在我們腦中,但這裡訓練得是別的。
  *  *  *
    「悠然!你又遲到了!」負責上課的時焰罵道,「你什麼時候才要學會守時?」
    「老師,對不起。」我說,順便丟了一個術,讓他忘記。
    時焰對術的反抗能力幾乎是零,因此我上他的課雖常遲到--誰叫他的課老是在午休後--但一次也沒被處罰。
    「好了,我們這次要學得是噴火。」時焰的科目是教我們控制自身力量。
    許多龍都會噴火,但會控制的沒多少。
    人類神話中那些想噴多大就多大的龍,在無訓練的前提下,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大家先噴一次給我看看吧。」
    「大家一個個上來,往那個方向噴。」時焰甩尾示意。
    「客雷,你先。」客雷是一頭金龍,他點點頭,向前幾步,朝時焰指的方向吐出一大團金色的火球,在空中翻滾,然後消失。
    這種火焰基本上可以去馬戲團表演,但沒有殺傷力,對戰鬥幫助不大。
    「格射,過來。」
    格射向前,猛的吐出一道細細的黑焰,砸中遠方的岩石,爆起一陣火花。
    這是用在遠程攻擊的火焰,但他對方向沒有掌控好,偏離很多。
    「獅燦。」
    一圈紫色火圈向前飛去,然後消散。
    這是不成功的盤型焰,在戰場上用來空對地的掃蕩。
    「矼尚。」
    藍白色的火焰先被他含在口中,才吐出。
    這是近程,尤其是當對手離你隻幾步遠時,不過他吐出的力道不足,火焰在空中散開,還險些傷到他自己。
    「燕鄔。」
    寬大的綠火成螺旋狀飛出,然後飛散。
    中程攻擊,但技巧稍稍不足,從最後扇狀飛散的焰行可見。
    其實噴火每種龍天賦的不同,但只要練習,所有焰型都能使用。
    「悠然。」
    我踏出幾步,將氣吸入肺中,然後引出火,順著氣流將其送出口。
    一道暗藍色的炎呈細長的錐形,捲著焰邊向前推送,等到差不多了,我合上嘴,退步離開。
    我用的是最最基本的錐形焰,隨著火炎和氣流的強度改變,基本上近程到遠程都能使用。
    時焰不著痕的對我點點頭。
    我笑了笑,走回原位。
    控制火焰茈斂早教過我了……
  *  *  *
    「不對,不對,要用腹的力量,不是胸的,看好了。」茈斂說,昂頭吐出完美的錐形焰。
    「要是用胸的力量……」這次的錐形焰顯得破碎。
    「懂了嗎?」他看著我,我點點頭。
    我導出火,然後用力一噴。
    「好樣的!」他讚賞的說,「你幾乎辨到了。」
    「接下來我告訴你連續噴火的技巧,你自己練習看看。」
    「你應該能感覺到我們龍有四個肺?」我點頭。
    「你要練習輪流使用,把後兩個肺的空氣擠出去的同時,要用鼻子把氣吸進前兩個肺,胸部稱開,然後把氣導進後兩個肺,這樣氣就能源源不絕,看。」
    他昂首噴火,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四個呼吸……過了幾十個呼吸,他還在持續!
    「茈斂,好了啦。」蒼穹突然出現,用翅膀拍了茈斂一下。
    茈斂於是閤嘴。
    「就是這樣。」茈斂望向我。
    「你先別導火,用氣試看看,這個要慢慢來。」他笑著說。
    「嗯!」我點頭,開始照他說的運\動我的肌肉。
  *  *  *
    「悠然,你來一下。」結束後時焰對我說。
    我疑惑的跟上。
    「你以前學過噴火嗎?」他在一塊空地趴下,示意我也趴下。
    「是。」我說。
    「那你下一節課不用來了,去找空焰。」空焰是時焰的哥哥,擁有一身燦爛的火紅色鱗片、片片都閃著金光,黃色的翼膜微微透光,火紅色的眼瞳閃著燦亮的光芒。
    「他會教你吐冰。」冰遠比火難得多,許多龍會噴火,但不見得會吐冰。
    「真地?謝謝!」我雙眼發亮的說。
    吐冰我就沒學過了……哥哥們都不屬於空系--冰是空系的天賦能力,當然是練的起來,不過哥哥們懶嘛……

=====================

這沒完= =
現在看有點想笑啊WWW
還好自己算是有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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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时光···好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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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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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5 22:32:30 |只看该作者

Re:《

悠然的文耶~~读起来好棒~~感觉蛮专业的说~~火焰的种类那段很有趣哦~~
昨天是历史了,明天还是未知,但今天是礼物,所以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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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时光···好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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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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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5 22:32:35 |只看该作者

Re:《

悠然的文耶~~读起来好棒~~感觉蛮专业的说~~火焰的种类那段很有趣哦~~
昨天是历史了,明天还是未知,但今天是礼物,所以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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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和自己约好,就请不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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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5 22:48:58 |只看该作者

Re:《闇

悠然的小说?
这么好的文很久没看到了TUT
上次最后一次是克罗纳姐的文
可是克罗纳姐的文和克罗纳姐一起不见了TUT
所以悠然加油!TUT
这个文真的超棒TUT
←这个真的是太赞了T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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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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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6 12:25:11 |只看该作者

回 2楼(沉默的幼龙) 的帖子

是說火焰種類那段其實只是突然當機寫開心的(噴
與故事內容沒有關係,頂多算百科詞條式的解說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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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6 17:03:40 |只看该作者

回 4楼(隐于风中的巨龙) 的帖子

咱的小說TUT
無咱的文總是有點弱還不拘謹的TUT
小納消失了!?啊......的確很久沒看到他了.......|||||
咱會繼續貼的,不過這篇也許是不會往下寫........OTZ(情節飛到異世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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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6 17:38:23 |只看该作者
我用龍人的形態在市場中悠轉。
    基本上我厭惡人多的地方,但黃昏下的市場有一種特殊的風味。
    「休市前大特價!水果買一送一啦!」
    「媽媽,我要糖糖!」
    「這位客倌,上好的武甲,要看看嗎?」
    「讓讓!讓讓!馬車要過啊!」
    「誰說馬車能進來的?」
    「小物只要幾枚錢幣,很便宜哦!」
    「這個看起來不錯,幫我包起來。」
    我聽著市場中的鼎沸人聲,慢慢的向前走。
    突然一下撞擊,讓我呃了聲。
    「非常對不起!」那是一名貓族少年,手中握著什麼,行色匆匆。
    我向他身後一望,立即明白。
    「這裡。」我一把拽住他的手,就將他拖著走。
    我憑著對這裡的了解,在小巷中穿行。
    「快,爬過去。」我指著眼前那道木梯。
    「可是……」
    「快啊!」那貓少年快手快腳的竄過,不愧是貓。
    我跟著爬上,然後毀掉梯子。
    現在我們身處在一塊四面皆是牆的空間,一塊無法利用的歧零地。
    「這裡是……」我飛快讓他閉嘴,仔細聽著外面的響動。
    終於,那些人離開了。
    「呼……」我抒出一口氣,「你幹了什麼讓他們這麼追你啊?」沒見過那麼堅持的。
    「因為……」他遲疑了下,「他們想要這個。」
    他攤開手掌,掌中是一顆圓潤的球珠,翠綠色,有稍深的琥珀般的紋路。
    「翠琥珀!」我驚訝的低喊,「你怎麼弄到的?」
    「你知道?」他有些訝異的看向我,「有個叔叔要我拿著這個,交給一頭叫悠然的龍,」他頓了下,「好怪的名字。」
    「我就是悠然。」我說。
    「呃,為什麼我要相信你啊?悠然是龍耶。」他用一種你白痴嗎的表情看著我。
    「龍可以變成龍人。」
    「那……你的眼睛顏色不對!」
    「我用術換了顏色,喏。」我解開術。
    「嗯……那你告訴我翠琥珀的正名?」
    「凱格亞斯,白話說就是破壞之眼。」
    他眼睛滴溜溜轉了幾轉,像在思考。
    「好吧,給你囉。」他遞出。
    沒料到他這樣就交出來,傻眼的同時也慶幸是自己攔下他。
    「我怎麼出去啊?」他看著四面。
    「我帶你吧。」我讓他趴在我背上,展開翅膀往外飛。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他。
    「優藍。」他說。
    我沉默了。
    「我們的名字讀法不是差不多……你還說我名字怪……」
    「是嗎?可是我覺得你名字比較怪。」
    「哪有!」
    「就有!」
    「沒有!」
    「就有!」
    「你的比較怪!」
    「你啦!」
    「明明是你!」
    直到我停下前,我們都在重複這種沒意義的對話。
    「好了啦!我怪我怪,你不用回家喔!」我揮手說,很是無奈。
    我放棄跟他爭辯,因為意義不大啊……
    「嘻嘻,那就是你輸囉!」他拍手笑道。
    「好,我輸我輸。」真是頭疼……
    「那我要回家囉!」
    我放棄跟他爭吵了……
    他對我揮揮手,很快跑開。
    我們會再見的,我突然有這種奇異的直覺。
    破壞之眼……為什麼會有人想要?
    這是我族的秘寶,但對其他的龍族,獸族而言,應該是毫無意義的呀……
    何況闇龍就隻剩我了。
    我把凱格亞斯握在手中,將魄注入,看著它發出淡淡的光芒。
  *  *  *
    我望著在月光中顫動、低鳴的凱格亞斯。
    已經一個禮拜了,都是這樣,只要有月的晚上,不論天晴天雨,它都會發出鳴叫,放到月光下就會顫動。
    我根本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啊,也只能每天晚上瞪著它看。
    「凱格……你想說話嗎?」凱格是簡稱。
    沒想到那光又更強烈了,我嚇了一跳。
    這……凱格真是活的?
    我伸手去碰它。
    突然我感覺到一股力量衝來,然後就是強烈的暈眩。
    眼前一黑,我最後感覺到的就是地板很涼。
  *  *  *
    我睜眼,看見自己在一片廣袤的平原上。
    我知道這是我的意識,果然心念一動,場景立刻變成寒漠。
    眼前走來一頭纖細的龍。
    「你好,抱歉這樣進來,」他有禮的鞠躬,「但我也沒有別的法子……請原諒我。」
    「別這樣,我並沒有生氣呀。」我說,「你是凱格?」
    「是也不是,」他笑著說,「我是凱格,但我的形象是你潛意識製造出來的。」
    「是喔……」
    「別管我了,我找你不是要說我的事,而是你的。」
    「我的?」
    「是的,就是你的。」
    「仔細聽好囉……」

=========================

因為某種極度難解的問題(顯然是偷懶了嘛)當初第一章就到這裡結束,既然咱沒有改故事的打算......就下面接第二章吧"

=========================

第二章
    我走在大街上,當然是用龍人的形態。
    「你就那麼討厭自己原原本本的樣子喔?」凱格問我。
    「才不是!」我擰眉,「只是這樣比較方便活動。」
    我怎麼可能討厭自己的樣子呢?只是體型龐大真的相當的不方便......
    「你想找什麼?」凱格又問。
    「不找什麼......只是閒逛。」我說。
    真的只是一種習慣......著藉散步,我能理清自己總是混亂的思緒,讓自己平靜。
    「看,那是什麼?好香哦。」凱格說。
    其實凱格在球裡關久了,好像有些跟不上時代......
    「那是茶蛋,你要吃嗎?」我回答。
    「好啊。」凱格點頭--當然不是真的!
    我於是走過去。
    「你好,我要一個。」
    「好的。」一個相當好聽的聲音,清亮而愉快,我卻感覺到別的。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撓著我心頭。
    「好了喔。」他說,將一個袋子舉到我眼前。
    我接過茶蛋謝過他,重新走在街上。
    「凱格,吃吧,要剝殼喔。」這是為了避免他又亂吃東西,身體可是需要好好保護的......
    讓凱格出來,我退進角落,坐進凱格的椅子。
    這種感覺其實不賴。
    只要休息,所有外界資訊都會透過共用的六感傳來,雖然身體會累會冷會餓,但切開連結就不是我的事了......
    沒錯,站在最前方的人要打理一切。
    平常那個位置是我的,不過偶爾也讓給凱格玩。
    「悠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啊,是冷然?
    「是。」
    怎麼了嗎?
    「看一下凱格......」
    我分神去看眼前,發現凱格迷路了......
    「凱格,退下去吧。」我說,站起身向前。
    「嗯,」凱格應了聲,側過身讓我接手,「茶蛋好好吃哦。」
    我只是笑笑。
  *  *  *
    我重新看著四周,同時感覺有不懷好意的氣息靠近。
    奇怪......龍人難到較好搶麼?
    我慢慢的將力量注入四肢。
    凱格走到了城中治安不好的地段,這裡有許多無所是事的人們,做著攔路打劫等勾當。
    我依然輕鬆的向前走,但等待著。
    不敢說自己有多強......但身為龍,也不該太弱是吧?
    聽到一聲低喝,我就知道他們準備行動了--龍的聽力範圍相當廣。
    低頭閃過飛來的長繩,我腳一蹬地就躍上天空。
    我呼喚著天空的兒子--風。
    沉默的風托住我的身體,我趁機看清攻擊者。
    共五個,人類四名、豹人一名。
    拋繩子的即是豹人,推測是領頭的。
    跟據魄紋,層級都在我之下許多。
    謝過風,我請他放下我。
    我落在豹人背後,猛地放開收斂的魄壓,而那幾個人幾乎是立刻就昏了過去。
    龍的魄壓本身就是非常的武器......
    豹人的程度稍好,還能保持意識,但也是動彈不得,我踹昏他,收起魄壓。
    這些傢伙......知不知道龍跟他們不是一個層級的啊?

==========================

這個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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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可是高贵的灵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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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灵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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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6 18:50:42 |只看该作者

Re:《闇

悠然君的文依旧那么精致啊~
别以世俗的观念来看狐仙! 谁说狐仙都是母的? 本大人可是男的! 尼尔能玩成这样将军就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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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时光···好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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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黑龙
10#
发表于 2012-9-6 23:57:16 |只看该作者

Re:《

更新的好神速~~破坏之眼~~很酷的名字的说~~那群物是打劫的吗?(好奇歪头)
昨天是历史了,明天还是未知,但今天是礼物,所以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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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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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7 12:24:19 |只看该作者

回 9楼(麟零) 的帖子

零額...好久不見了呢ˊWˋ
怎麼覺得也沒什麼看見你的文呢.....
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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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和自己约好,就请不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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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7 13:07:42 |只看该作者

Re:《闇

捧场来了~!
快速的打完了……这场战斗的描写是要带入什么剧情吗?
←这个真的是太赞了T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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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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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7 16:48:53 |只看该作者
>>>回隱>>>>
不不,沒有尼想的那麼深
咱寫小說的橋段都只是想寫而已......或者是"適合放在這",就寫了= =(沒用作者


好下面繼續,順便聲明一下,這小說維持咱一貫的風格:
BL作品(被爆破
所以說裡面任何情愫請盡量昇華成愛情吧!!吼吼吼!!!(燃燒的腐魂(被拖
咳咳.....抱歉,咱激動了
還是繼續吧[s: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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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悠悠的晃回宿舍。
    宿舍是專門用來收容無族可歸的龍,我自然是其一。
    「啊,悠然你回來啦?」郇緣看見我走進門,愉快的說。
    「嗯。」我應了聲,就往地上窩。
    雖然有床,不過我們還是較喜歡睡地板。
    「有什麼好玩的事兒嗎?」郇緣躺到我旁邊。
    現下我們學的東西分開了,所以能聊得更多。
    睡覺前聊天已經成了習慣,就算現在隻剩我們兩個,也還是這樣做。
    「沒。」我打了個呵欠,「倒是出去散步時撞上搶劫的。」
    「是喔,你應該沒做了他們吧?」郇緣很清楚我狠起來殺人完全不懷疑。
    「沒啦,我又不是殺人魔。」
    「真是瘋了才想搶你。」郇緣下了個中肯的結論。
  *  *  *
    「悠然,來。」空焰喚我。
    空焰是一頭強大的炎龍,渾身披滿紅金色的鱗片,兩面金黃色的翅膀結實而美麗,一雙冰藍色的眼卻顯得冷靜睿智。
    他是很棒的戰龍,也是很棒的老師,這幾年基本上都是他在教我的。
    「是?」我抬頭望著他--我才到他胸口!
    「我已經沒什麼可教你了,」他低下頭,疼愛的舔舔我的頭頂,「你可以選擇畢業--早在幾年前你就有那水準--或是深造。」
    「畢業可以做什麼呢?」我問。
    「畢業啊……」空焰的眼神遙遠了起來,「畢業必須成為戰龍,被當作外交禮品贈送給各國,然後在戰場上與朋友相殺……銀光……」
    「什麼?」我一時沒聽清。
    「我建議你深造,」空焰嚴肅的說,「絕對比畢業要好,相信我。」
    「那就深造吧。」我相信空焰,絕對相信。
    「那我給你介紹我的老師吧……」
    「嗯,謝謝!」我笑著說,空焰看著我,也笑了。
    自從空焰開始擔任我的老師,我就把他當大哥哥,他很疼我,就跟從前的蒼哥哥、且哥哥、茈哥哥和夜哥哥一樣。
  *  *  *
    「你好。」我眼前停下一頭夜龍。
    「你……你好!」我說,震驚於他強大的魄力,雖然經過收斂,仍強大懾龍。
    「別怕,」他笑起來很溫和,但和空焰、時焰不同,更加輕鬆且充滿自信,「我叫夜蝕。」
    一頭夜龍!我不禁想起擁有一雙沉靜紫瞳的夜鎩。
    夜蝕和夜鎩的氣質是類似的,都有那股千錘百煉之後才有的冷靜與冷漠。
    夜龍是種稀少的種族,統一的擁有黑夜般的鱗片,與烏雲的雙翼,眼色不一定,但常見綠色和紫色。
    「這孩子就是悠然,我的學生。」空焰恭謹的說。
    「空兒,就算你不想他們變得跟你一樣也別老找事兒給我做哇。」夜蝕笑道。
    「抱歉,老師……但悠然他有一種力量……」空焰歉然道。
    「我沒怪你呵,我會收他的。」夜蝕打斷他。
    「真地?非常感謝您!」空焰幾乎是感動的說。
  *  *  *
    「夜蝕?」我謹慎的問。
    「什麼呀?」他應道,依然平穩的往前飛。
    我們正在前往夜蝕住處的途中。
    夜蝕飛行快而穩,但保持在我跟得上的速度。
    「銀光是誰呀?」方纔偶然聽見空焰說,我便好奇起來。
    夜蝕猛地停住,同時示意我隨他降落。
    怎麼了……我戰戰兢兢的想。
    「你從那聽來這名字的?」他收合翅膀,看著我。
    「空焰說的……」
    「空焰?他跟你說銀光的事?」夜蝕的驚訝無法掩飾。
    「不……他無意間說出來的……吧。」我趕緊解釋。
    「是嗎……」夜蝕喃喃的說,「同你說吧,希望空焰別咬我才好。」
    「那是從前的事了……」
  *  *  *
    那時空焰和銀光同時在學校學習,我是他們的老師。
    銀光真是造物者的奇蹟!他全身銀色,往陽光下一站,那股耀眼真是無與倫比!
    那雙淡灰色的眼總閃著溫柔的笑意。
    他和空焰是全校最出名的一對搭檔,做什麼都在一塊。
    空焰屬大地之火,而銀光屬黑暗之風,兩種屬性原本該是互斥,他們卻仍巧妙發展出雙層攻擊獄火夜風。
    而我深知他們不僅僅是搭檔,他們的關係……
    當時,學會了該會的東西後,唯一的出路就是成為戰龍。
    所謂的戰龍……就是國家外交的工具。
    學校的學生,幾乎都是位在社會底層的龍,因此國家根本不把他們當龍看。
    把戰龍送出去,雖然間接增強外國軍備,但我國不必擔心那些。
    十頭戰龍的強度,連一頭最下等的軍龍都比不上。
    而他們的命運\,從畢業就被釘死,永無翻身之日。
  *  *  *
    空焰和銀光用龍人的形態躺在頂樓看著天空。
    「空,你會到哪裡去?」銀光頭枕在空焰肚子上,因想睡而模糊的問。
    「各烈薩耶。」空焰回答。
    「啊……那我們會被送到敵國去的……我會去摩拉奇卡說。」銀光皺著眉說。
    「我會離你好遠啊……」空焰喃喃的說。
    「是啊,」銀光落寞的回應,「希望不會在戰場上碰到才好……」
    「不會的。」空焰堅定的說。
    「欸,我們逃吧?」沉默了會,銀光突然說,「記得哪個山脈還有避世者的……」
    「不行啊,我們可是被嚴密監控。」空焰苦笑,瞄向一個方向。
 黑暗哩,有著影子忽地閃過。
    銀光也看著同個方向。
    「唉,真是討厭……」
    「明天就出發了,今天別回宿舍好麼?」空焰問。
    「當然好啊。」銀光笑著答應,坐起身讓空焰起來。
  *  *  *
    後來,互看不順眼的兩國在收到戰龍後,真的發生戰爭……
    不意外的,銀光和空焰在戰場遇上了。
    「銀……」空焰楞楞的說。
    「空。」銀光帶著悲淒的笑,昂然站在空焰面前,雙眼仍閃著光芒,頭一次,空焰讀不懂他的情緒。
    他們身上都穿戴著盔甲,背上坐了個龍族絕不承認的騎士。
    銀光的遭遇顯然比空焰慘得多。
    他的驕傲帶來了他身上的傷痕,而空焰的柔軟讓他幾乎沒事。
    騎士毫不客氣的下達攻擊的命令。
    空焰仍猶豫著,幾乎是驚慌的看著銀光。
    但銀光微微一笑,搖搖頭。
    那笑容哀傷的令龍心碎。
    他要空焰殺了自己,他無法忍受做為戰龍那種近乎被奴役的生活,他的心高氣傲讓他受傷無數,而唯一能撫平他銳角的空焰不在身邊。
    他想死,而殺了他的,只能是空焰。
    空焰驚愕不解的火瞳對上銀光堅定悲傷的灰眸。
    告別……無聲的話語在他們之間流轉。
    空焰哀痛的閉眼,再睜開時,眼中顯現的已是爭鬥的冷漠。
    銀光笑了,像是用盡全力,想把一輩子的笑容,全部留下。他想、他也知道,空焰會記住的。
 絕對。
    向後一退拉開了距離,銀光雙翼一張飛上高空。
    天空才是屬於龍族的戰場,因為最開始庇護龍的便是天空。
    銀光一個俐落的翻滾,將背上的人甩下,然後撐開了雙翼,等待著。
    空焰猛地一個竄跳,背上的人被甩落,重重的摔在地上,而與他相反的,空焰直直竄入天空,朝銀光撲去。
    銀光並沒閃躲,而是昂首,讓空焰咬住自己喉頸。
    空焰閉上眼,使力咬下。
    「對不起……再見……」銀光喃喃的說,灰瞳中帶著不捨與心疼,然後斷了氣息。
    空焰發出近乎崩潰的長長龍鳴,震動了天地。
    他將銀光的屍體放下,臥在他身邊,絲毫不管身邊的戰事。
    巨龍深深的悲痛化成無法斂去的魄壓,籠\罩四周,一間連時間都像被壓得遲緩了下來,天邊抹上深色的斜陽,帶血。
 那次的戰役在空焰之後失控發狂的四處破壞下,轉變成兩國協力制服他,自然也就--
 不了了之。
  *  *  *
    後來,各烈薩耶不敢在留著這頭失心的龍,所以跟我國打好了商量,將他再送回來,成為導師。
    其實空焰相當厲害……許多東西是他無師自通,我教他時非常輕鬆。
    他也許是有了新的重心,不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但每年到了銀光死去的那天,他總是請假外出。
    大概是看望銀光去了……
  *  *  *
    「這就是空焰和銀光的故事了。」夜蝕說,「忘了說,其實銀光也是四翼……那飛行的氣勢,只能說是絕了!」
    我只是楞楞的望著夜蝕。
    原來空焰定時失蹤,是這原因,也難怪他要說服我深造,而不是畢業……
    「別發楞了,快走吧!」夜蝕笑著說,「記住,這事兒別再說出去了,否則空焰要殺我的。」
    我趕緊點點頭,跟著夜蝕飛上天空。
  *  *  *
    「夜蝕,我們要去哪裡?」我喊著,嘗試壓過呼嘯的風聲。
    我們飛快的破空而行,隻見下方的地景略過眼前,要是其他生物來看,估計是看不清了。
    我方纔就閉上了瞬膜,否則風壓會讓我眼淚流個不停,但副作用就是會稍微模糊視線……
    我跟著夜蝕五個多月,他從不像學校一樣不停的教東西。
    「你知道的夠多了。」他這樣說,「要那樣教你的話你就別離開學校啦。」
   他反而是讓我跟他東奔西跑,「我要讓你學會的,是活著而不是戰鬥。」
    「活著?」我問,帶點不解。
    「沒錯。從今以後你要知道自己為何而活,而我會帶著你。」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他給我的經驗,是學校學不到的……
    「深邃森林。」他回答,不知順便用上了什麼力量,我竟聽得分明。
    「深邃森林?」我疑惑的重複。
    「對!到了就知道!」
  *  *  *
    夜蝕停下,我發了會呆,才跟著降落。
    我站在原地,等身體重新適應地面--剛才卯足了勁跟著飛,讓我有些腿軟。
    等我張開瞬膜,看清這地方時,我幾乎是楞在當場。
    原以為出生的那湖畔是最美的景色,但不料竟還有地方能與那兒相比……
    深邃森林……多貼切的名字!
    那樹比我站直還高出許多,枝葉繁茂,綠葉疊著綠葉,層層相依,卻無法完全擋住陽光。
    而那陽光圓圓的撒在地上,照亮了地面上墨綠色的地衣,褐色圓潤的蕈,翠綠的小草,全都顯現出一抹神樣的光芒。
    近處的植物綠的蒼翠,鮮艷耀眼,但那深處的森,卻仍羞搭搭的包裹在密密的黑之中,前後的對比卻不刺眼,而是加深了翠的翠,顯現了黑的黑。
    腳下踩的地面也是柔的,草葉支支分明,交織成華麗的毯,搔著腳底,癢癢的,卻很舒服。
    呼吸好像包裹在風中,空氣清新的就好像我還在高空翱翔--龍都是深愛天空的,天空對我們而言就是母親。(也許海龍除外?)
    「別傻楞著,往前走吧。」夜蝕笑著說,推推我,然後往前走。
    「喔,喔!」我猛然回神,眼看夜蝕的背影快消失了,趕緊追上。
    我邊走邊看著無法令我移開視線的美景。
    幾乎是飢渴的,我東張希望,想把所有風景都記在腦中。
    但我就是沒有看見前方……
    「悠然,小心前面!」夜蝕喊。
    「嗚呃!」我一轉頭,就狠狠撞上一顆樹。
    終於知道什麼叫眼冒金星……我真的看見一個個光點……
    「嗚哈哈哈哈……」我朦朧的聽見旁邊傳來忍不住的笑聲。
    我恨恨的瞪向夜蝕。
    「啊哈哈……別……哈哈哈……別、別生氣……」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我生氣的噴了口氣,不料一絲火星竟飄了出來,燒掉了一株小草。
    「生氣也別放火哦!」夜蝕還在笑……
    我悶悶的往前走,但景色實在太美,美到不適合鬱悶。
    「知道為什麼這裡叫深邃森林麼?」夜蝕平複下來,走到我旁邊。
    我搖搖頭。
    「因為這裡寄託著一個龍族的靈魂。」
  *  *  *
    這是老老的故事,版本很多,但這個最美。
    很久以前,有一頭美麗的蒼冰龍,就叫深邃。
    他有著一身冰藍色的鱗片,白色的翼膜,與一對黑瞳。
    據說,那雙瞳如最深最深的潭,黑得純粹,波瀾不興。
    他的驕傲來的有理,他的強大與美麗,構成一切。
    而他愛上一頭雪印龍,名字是羽光。
    羽光白得無瑕……
    那時,他們約好在森林深處見面。
    但羽光卻被人類捉走……深邃自然不可能知道。
    而他傻傻的等,堅信羽光不會失約。
    朋友告訴他羽光已死,他也不理,只是固執地守著約定的地點。
    幾個百年過去了……他死在那兒。
    最後他被發現時,身體卻化成一股泉。
    那泉是紅的……因思念而變色,那是他心裡再也化不開的痛楚。
    這裡被起名深邃,因深處的那股紅泉,積成一個小湖。
    據說,月光明亮的夜晚,就能看見深邃半透明的靈出現在湖畔,痴痴的望著遠方……
  *  *  *
    突然,我覺得吹過身體的風是如此哀傷。
    思念不去,只為了等那最愛的龍……很傻,也好令人敬佩。
    我聽著風聲蟲鳴鳥囀,好像都帶著淡淡的憂傷。
    「快走吧,天黑前得趕到才行。」夜蝕推推我。
    我們快步向前,我仍目不轉睛看著周圍。
    我隱約聽見一個溫柔霸氣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羽光……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帶著心碎與希望,這個聲音是如此悲傷。
  *  *  *
    我們來到一個紅色的小湖邊。
    「阿娜瑪奶奶……阿娜瑪奶奶……妳在嗎?」夜蝕喊。
    「在。」一個蒼老但有力的聲音應道,一頭灰白色的龍從湖中探出頭。
    「奶奶,您怎麼又潛水去了?」夜蝕問。
    「因為深邃那孩子不肯靜下來呀……我在安慰他啊。」阿娜瑪笑著說。
    「你帶了個孩子呢……來,過來奶奶這。」阿娜瑪對我說。
    我走過去。
    「好孩子……夜蝕,你是要問我這孩子的種族吧?」阿娜瑪依然溫和的笑著。
    「是的。」夜蝕點頭,「另外還要交給您一個東西……」
    「那待會吧!」阿娜瑪說。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悠然。」阿娜瑪的眼神突然熱切起來,我有些不解。
    「你對自己下了術對吧?解開來。」我照做。
    我感覺翅膀伸展,身上的毛慢慢長長。
    我的翅膀原本就比正常大了些,但我用術讓他們正常。
    「這……」阿娜瑪低呼。
    我沮喪的垂下翅膀和尾巴。
    幾乎所有看到我原來樣子的龍都很訝異害怕,除了哥哥們之外……
    我真的這麼恐怖麼……我用尾巴尖掃著落葉。
    「孩子……你……你是闇龍呀……」阿娜瑪奶奶的聲音是掩不住的驚愕。
    闇龍?我疑惑的抬頭,卻看到夜蝕和阿娜瑪震驚的眼神。
    「闇龍是什麼?為什麼沒聽過呢?」我喊。
    「是……」阿娜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始說。
 「他們是非常遙遠的種族……我還很小很小時,就已經快滅絕了,與影龍同為遠古的龍族,闇龍是龍族最大的異變,他們身上不是鱗片,而是柔順防水的毛皮,而最大的特徵便是那四片寬闊的翼,覆滿了毛髮。
 「至於他們飛起來的景象,我只見過一次,高高地,卻有著無法忽視的力道--我那時看到的是闇龍的首領『戒』,他渾身就是你這樣的藍,翼膜卻是白色--他力量內斂,卻仍憾動著大氣,直到他離開視線,我才發現自己一直憋著氣。
    「據說,闇龍掌有死亡。
    「所以,他們的毛色才會如此暗,因為冥界的氣息染黑了他們的身體,他們還會穿梭空間與時間,在裡面自由來去。但這些究竟是真是假……也是無法查證。
    「其他的,便不清楚了,其實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是我奶奶告訴我的而已……」
    闇……龍?我嗎?不可能吧?我怎麼會是那麼強大的種族呢?
    「……然……悠然!」夜蝕在叫我,但我獃了一會兒才聽見。
    「你沒事吧?」阿娜瑪奶奶問,「你看起來不太好。」
    「沒、沒事。」我說。
    我剛才晃神了?
  *  *  *
    黯然猛力拖動身上的鐵鏈,發出喀啦框啷的巨響。
    「黯然!做什麼!」一條尾巴甩來,將他拍上牆。
    黯然過了一會才爬起來,繼續向陽光進來的方向走。
    有東西在呼喚他。
    一定要去……無論如何。
    不惜代價……
  *  *  *
    「啊,你說要給我什麼?」阿瑪娜奶奶突然想起似的問夜蝕。
    「嗯,是這個。」夜蝕鼻子在空中一點,一捲龍皮紙立刻出現在空中。
    龍皮紙,是葉龍自焚所留下的遺物。
    分成五種:龍鱗紙、龍骨紙、龍肌紙、龍臟紙、龍翼紙。
 龍鱗紙堅滑有紋,擁有很強的吸水性;龍骨紙厚實無紋,負重力良好;龍肌紙柔軟、有些粗操,延展性佳;龍臟紙色深脆弱,但能縮到極小;而龍翼紙,揉合了前面的特性,是最棒的紙!
    「龍翼紙……是他嗎?」阿娜瑪奶奶驚愕的看著夜蝕。
    他點頭。
    夜蝕後來告訴我,龍皮紙是可遇不可求的,因為葉龍自焚是為了給予守護的樹活下去的力量,因此只能取走一部分,而這其中,龍翼紙是最難取走的……
    所以使用龍翼紙,表示寫信者身分非凡!
    奶奶用鼻頭輕觸紙捲,紙捲就打開。
    她反覆看了好幾遍,然後顫抖著閉上眼。
    夜蝕沉默凝重的低垂著眼眸。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帶這孩子來找我?」
    「是。」

==============================

好像稍長了......
好吧裡面爆了兩段催淚的劇碼,呵呵
肥皂就肥皂了吧(躺地死
寫故事是咱最喜歡的了,尤其是小小的故事=W=
希望喜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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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7 22:34:01 |只看该作者
嗷嗷嗷悠然前辈的文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啊QWQ我竟然现在才发现这篇文真是罪过……
A Warning to the people The Good and the Evil This Is War To the Soldier, The Civillian, The Martyr, The Victim This is War Its the moment of truth and the moment to lie The moment to live and the moment to die The moment to fight, the moment to fight, to fight, to fight, to fight! To the right To the left we will fight to the death To the Edge of the Earth, It's a Brave New World from the last to the fir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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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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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2 17:22:15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我飛快的飛翔著,同時閃避身後飛來的火球。
    四翼就是硬比他們快些,真好。
    一個迴身,我將手上握著的長刀猛力劈下,揮出一道熾烈的藍焰!
    白色的風刃緊隨著藍焰,混雜成白藍相間的月牙,砸在他們面前。
    地面猛然炸起沖天煙塵!
    我將刀交至左手,撩開刺到眼睛的頭髮。
    收起翅膀,我穩穩的降落。
    伸展一下四肢,現下用龍人的形態戰鬥俐索多了,不像以前那樣不習慣。
    待煙塵落定,我用意識一掃,確定沒有生還者,就收刀入鞘。
    「悠然,你下手可真重。」一個弔兒啷噹的聲音出現在我身後。
    「你剛是在哪?也不幫忙!」我瞪著他。
    「哎……我一頭學防禦的,你怎叫我跟著你打嘛……」他一臉欠揍的說。
    我往他臉上扔去一顆水球,滿意的看見他一頭溼。
    那是葉蓮,一頭名字挺母的公龍……我常這樣笑他。
    他是皇族龍,專門防禦魔法的。
    有天逃家出來,正好被我撿到,就聊剩於無拖著當旅伴。
    反正,我也沒有方向……
  d  d  d
    黯然感覺到殺意。
    他血一樣的眼一閃。
    羽方立刻炸出沖天黑炎,然後迅速延燒!
    響起了一片痛苦的龍鳴,少說五頭。
    那聲音時而拔高尖吼如尖厲的摩擦聲、時而壓低呻吟翻滾著巨大的痛苦,任誰也無法忍受的絕望隨著聲音環繞。
    但黯然連看也不看一眼,就繼續向前走。
    沒有什麼……能阻止他!
  d  d  d
    「這是第幾撥了?」我問。
    「這個月的話,九十八,這週的話,十五。」葉蓮想了想,說。
    「他們不煩我都煩了,到處是怎樣?」我咋舌。
    「這問題問你吧!」葉蓮聳肩,「走吧,下個城不遠嚕。」
    「走。」到了城,基本上就沒攻擊了。
    由此,這應該是政府派出的龍。
    因為我總把破壞範圍弄得很大,因此他們不敢在人多的地方發起攻擊。
    「挺有趣,這裡要辦比武賽呢。」葉蓮研究著張他剛從空中截下的紙張。
    「怎地?你想去啊?」我問。
    「不不……你看著獎品。」他指著個圖片。
    我疑惑的偏頭去看,一下楞住了。
    那是一對白藍色的半透明翅膀──說是翅膀也不太像,無法區分種類──根據廣告上的說明,這是"希望之翼"。
    但這個東西讓我有熟悉的感覺。
    因為,這是密寶之一--絕望飛羽!
    真是諷刺……用來屠殺的道具竟被取了這麼個光明的偽稱。
    「這東西落到外族手上就不好了吧?」葉蓮賊\笑。
    「你根本是自己想要。」我瞪他。
    「才不是咧!」他大聲叫屈,「你不知道絕望飛羽是破壞之眼很重要的配件嗎?」
    「咦?」這我倒是沒有聽說……我隻知道凱格亞斯。
    「真是,」葉蓮誇張的搖頭,「破壞之眼--凱格亞斯、絕望飛羽--薩拉捷爾、還有悲鳴圓帶--絲若微可,三者加起來才能成就闇龍族的密寶……」
他轉頭看我。
    「時空解印--加範!」我低呼。
    原來是這樣!難怪一直沒有加範出現的記錄。
    所以說,加範的主體--凱格亞斯保存在龍族之首闇龍的手中;增幅器--薩垃捷爾,留給了獸族之首薩歌;那控制器--絲若微可應該就在……
    「妖族之首--黮狁!」我們對看一眼,同時說。
    「應該不會錯,但是……」葉蓮瞇起翠綠的眼瞳,「為什麼薩歌要將如此重要的東西在他們手上的這個消息隨便散播?」
    「一定有原因……但是……」葉蓮習慣性的撫著下顎,翠綠的眼神深遠。
    這是他思考的表現,我也不打擾他,欣賞著這幅畫面。
    葉蓮就是好看,沒什麼好說。
    盯著他發獃幾乎成了我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活動。
    「悠然。」他睜眼。
    「什麼?」我也跟著回神。
    「變形,你會麼?」
    「會是會啊……不過要幹麼?」
    「先變成薩歌吧。」他揮手讓我別問。
    其實變形的原理很簡單,不是做出幻象,就是改變體內靈的流動順序。
    說起來是容易,但不想輕易被視破就得用第二種方法,而那會強制改變身體結構,許多人會因此痛到在地上打滾……
    變形完成後,我揉著酸疼的四肢百骸,轉頭去看葉蓮。
    一看我就傻了……
    太誇張太誇張!
    葉蓮龍的樣子就纖細,龍人時也是美的近乎過分,但他這個樣子……恐怕走上街就要被眾人以眼神強暴了……
    「葉蓮。」我頭上掛著三條線,拍拍他的肩。
    「唔?」他停下收攏一頭金髮的動作,口中還叼著髮帶,就這樣轉過來看我--那眼瞳無瑕的驚龍。
    「別這樣看我……」不然我指不定就撲下去了……我在心裡補充。
    「你確定要這樣上街?」
    「不妥嗎?我這樣應該不會嚇到路人吧?」他很疑惑的看著我。
    會!絕對會!連最美型的妖姬一族都不一定有你這種姿色!你就不怕被拖走吃掉!我在心裡狠狠吐槽。
    「這……」我轉著眼珠,思考該如何跟他說。
    他臉上帶著問號,繼續他的打扮。
    你你你你你!給我低調點啊!我幾乎想掀桌了,可惜這裡沒有。
    我發現他對自己的姿色完全沒有自覺,雖然他只是模仿正常薩歌族的裝扮,但是但是!他明明就算穿乞丐裝也能美得驚人啊!
    「葉蓮,好了,拜託你,穿斗篷吧……最好把臉全部蓋住……」我看著他越穿越有型,決定製止他。
    「為什麼……?」他現在穿的是無袖背心,短褲,掛了串銀鍊,雙手戴上露指手套,身材好到我都想扁他……他哪來這些東西?
    「算了,你停停吧,不是要進去?」我比比城門。
    「嗯,是啊。」他點點頭,「那走吧。」
  d  d  d
    我毫不意外有許多路人狠狠撞上路邊的各種東西。
    但是!為為為為什麼!我還是接收到非常恐怖的視線!
    我可是因為害怕這種情況才特地變成男性薩歌的耶!
    可可可是那些人帶著憐憫跟遺憾的眼神是怎麼回事?角落那些人臉上怪怪的陶醉笑容又是怎麼回事?
    「悠然?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蹲在路邊啊?」真不知道這傢伙是白痴還是天才。
    「別管我……我受不了了……」我喃喃的說。
    葉蓮嘆了口氣,「好了啦,得快些,我趕時間。」
    「什麼時間?」我轉頭看他。
    「報名截止時間。」他用一種搞什麼嘛的眼神注視我。
    「你又沒說,」我瞪他,「好啦好啦。」
    過了一會。
    「單人還雙人?」葉蓮轉頭看我。
    「不管單人雙人我都要上吧!」我沒好氣的說,「雙人!」
    「但是我不想打……」
    「那就拉倒!」我吼。
    「好吧,雙人就雙人。」他嘆了口氣。
    這時負責作業的服務員已經呈現獃滯。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要報名……」葉蓮伸手在服務員的眼前晃呀晃,那人才好不容易回神。
    「呃……好的,請給我您們的姓名、種族、和隊伍名稱……」那人遞出張紙,上面畫了表格。
    我接過筆,很快寫下名字。
    "種族呢?"我用龍族天生的腦外迴路問。
    "妖姬吧!"他說。
    "隊名?"
    "龍鳴!"我很快填完表格,交還服務員。
    「這樣就可以了,」服務員將表格收好,「後天進行分組,請至少一位到場,地點就在這裡。」
    「這是徽章,只要帶在身上,比賽期間全城商店都有打折。」服務員交給我們兩個銀紅色的圓牌。
    「謝謝。」葉蓮取走兩個牌,道謝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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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找地方吃東西。」我說。
    「哦,好呀,反正我也餓了。」他伸伸腰,打了個呵欠。
    我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顯然是因為變形……畢竟我可是變成幾乎完全不同的東西。
    少了翅膀尾巴頂不習慣,我暗想。
    「那裡有家店。」葉蓮打了個響指召回我的魂--沒錯,我在發獃--指了指前方一個發亮的招牌。
    現在天色有些暗了,那招牌格外吸睛,閃閃發亮的,大概是囚禁了光流吧。
    那是塊圓形的木牌,寫著"吃飯!",真是簡潔明瞭啊,我深深的感歎。
    「你能不能別老發獃啊?真是奇怪了,」葉蓮翻了個白眼,「打起架來狠勁十足,平常時卻獃得跟沒腦一樣,奇呀奇了……」
    「哪有啊?」我巴他。
    「吃飯、吃飯好不好?」葉蓮俐落閃過,擺手說。
    說到吃飯……我覺得肚子正高唱空城計--多久沒吃頓好的啦?
    可惡,都怪那些傢伙……這次絕對要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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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啃食著一頭鹿的屍骨,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
    濃密的黑覆在他身上,他的身影就像融入夜色之中,只有一對血色的眼睛和嘴上的鮮血反著光,依稀可見。
    他身上滿佈傷痕與怵目的傷口,結了血痂,但隻消他活動一下,絲絲鮮血又會滲出。
    他走了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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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門,我就感到有一股熱氣。
    那不是火焰的溫度,而是數人聚集在一起,自然產生的熱氣。
    這間店小小的,圓形的燈泡發著溫暖的黃光,籠\罩整個空間。
    一進門便是櫃台,「歡迎光臨!」小二的招呼聽起來很有精神,而且愉悅。
    離門口梢遠,在估計是通往廚房的門邊,有坐貨真價實的火爐,正燃著舞動的焰花。
    人很多,但不雜,四面八方傳來的爽朗笑聲令我不覺微笑。
    酒杯相擊的輕響與人們低語的聲響柔和在黃色的燈光中,讓我打從心底舒服起來。
    由於沒有空桌,我們被安排與另外兩名客人共用一張方桌。
    「抱歉,這兩位客人沒有地方坐,能請您們與他們共用桌子嗎?」小二客氣的尋問,但這兩位看來是熟客,小二並沒露出擔心被拒絕的神情。
    「當然好!請坐吧!」其中一人笑道,起身坐到夥伴旁邊,讓出一個邊給我們。
    「謝謝了。」葉蓮說,然後坐下。
    我也跟著坐下,觀察著眼前這兩個人。
    靠右邊那位--就是移位的那人,有一頭亂髮,是濃淡適中的褐色,眼睛也是褐色,閃著和善好親近又神采邑邑的光芒,深色皮膚、強壯的手臂和寬大厚實的手掌,這人要不是使重兵器的,就是個鐵匠--或兩者皆有?
    邊想我邊望向另一人。
    這人有一頭銀灰色長髮,束在腦後,一雙濃灰色、如天邊暴風雲的眼睛,輕鬆帶點輕蔑的微笑,好像什麼也不怕,一身強健不誇張的肌肉蓄滿了力量。
    劍士,無庸置疑。
    他有意無意轉過來看我,加深了笑容。
    我點點頭,然後移開視線。
    「渝藍,要吃什麼?」葉蓮將菜單拍上我的頭,然後擱在我前面的桌上。
    「呃……」我看著菜單,然後發現……我看不懂……
    「焰烈,」他臉上帶問號的望向我,「我不識字……」
    他楞了一下,然後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啊?這不是天生的能力嗎?」他壓低聲音吼道。
    龍族天生能通萬物言,能懂所有文字。
    但是我就是不會啊……我也不想好不好。
    「我哪知道!」我沒好氣的回罵。
    「你們要不要嚐嚐這裡的醃列狗?」靠右那人突然說,「很棒哦!」
    我和葉蓮對看一眼。
    「哎,你們好哇,我叫克爾,」他見我們沒回答,騷騷頭,困窘的說,「這是我朋友,森鍊。」
    「我是焰烈,這是渝藍。」葉蓮笑著說,伸出手。
    「很高興認識你們!」克爾用力握住他的手,上下搖動。
    「哎、哎,輕點輕點。」葉蓮哇哇亂叫。
    「啊,抱歉抱歉。」克爾趕緊停下,不好意思的說。
    「不會、不會,」葉蓮甩甩手,「你的力氣可真大啊。」
    「哈哈哈,畢竟是鐵匠,不有些力氣還做不起來哩。」克爾笑著說,但我總覺得他隱藏了什麼……
    這時餐點送上來了,談話於是暫時被打斷。
    而我幾乎是萬般感動的看著眼前的食物。
    這……這實在是太讚了啊!
    我的是一道有著奇怪名字的料理,叫"野狼捨不得吃"。
    其實這家店的料理名稱都相當的特別……什麼"麻雀走路"、"路上的兔子消失無蹤"、"馴鹿想吐"、"狗兒的舊鳥巢"、"國王的牙齒"、"深夜貓咪的毛"……什麼跟什麼啊?
    不過這道料理真的讓我捨不得吃--雖然我不是野狼。
    這說穿了就是烤雞腿,真的。
    但是那烤成發亮褐色的完美表皮、充滿雞汁的嫩白雞肉、氣味香甜的醬料……這叫龍怎麼下口!
    看到我們驚歎的表情,克爾呵呵的笑了。
    「如何,很棒吧!」
    「我當初就是被這裡的料理吊上了,才決定住下來。」
    「這間店的廚師真是神!我到過那麼多地方,就只有他煮得出這樣的食物!」
    「這麼說,您不是這裡人了?」葉蓮小心的問。
    「別用敬稱,叫我克爾吧!」他擺手,「是啊!不過已經住了二十年了,快比當地人還當地了!」
    「這樣啊。」葉蓮禮貌的點點頭,埋頭狂吃。
    我也開心的享受自己那份食物,但卻一直感覺到森鍊的視線……
    那個視線讓我很不舒服,直勾勾的,審判又若有所思的盯著,好像看出了什麼……
    要提防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傢伙,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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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再問,才知這兩個人也是要比賽的。
    「啊,你們也要參加?」克爾有興趣的問。
    「是啊,看看,頂好玩的樣子。」葉蓮聳聳肩。
    這時餐點早已吃盡,克爾和葉蓮一人一杯酒,興致勃勃地東拉西扯,時不時大笑幾聲。
    我這地不得不佩服葉蓮這功夫。
    這傢伙其實不是頂愛聊天,但為了挖出些情報,他甚至能跟剛認識三分鐘的人勾肩搭背起來,談得像認識了幾輩子一樣。
    這一路雖走得不算遠,但葉蓮讓我越認識他,越覺深不可測。
    「這樣不行哪,」克爾一聽搖搖頭,「這比賽可不是鬧著玩的哪。」
    「怎說?」葉蓮擺出張洗耳恭聽的面容。
    「這比賽辦了好多年,第一名是從來沒有過的。」他似乎有些醉了,說話大聲了起來。
    哦?從來沒有第一名?這倒有趣。我依然保持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暗地裡豎直了耳朵。
    「為何?」葉蓮表現出有興趣的樣子,一伸手又將克爾的杯子倒滿。
    克爾拿起杯子豪邁的灌了一口,重重放下,幾滴酒水飛散出來,在木紋的案頭上形成深色污漬。
    「因為啊,這個比賽,只是為了找出最強的人,然後讓他去找一個東西。」
    「是?」
    「就是這個!」克爾從懷裡掏出一張皺皺的紙,往桌上一按。
    那力道讓桌上東西一陳亂跳,發出框啷鏘啷的脆響。
    我認出那是傳單。
    "看來是他們把飛羽搞丟了。"葉蓮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腦中,我著實被嚇了一跳。
    "大概吧!"我不動聲色的撫胸,安撫狂跳的心臟。
    "所以……"
      "當然要參加!"
      葉蓮點點頭。
    「這是……?」葉蓮裝出不認識的樣子,將紙湊到眼前,仔細端詳後露出疑惑的表情。
    「啊?」克爾又抓抓頭,「你們不是為了這個參加的啊?」
    「不是,」葉蓮搖頭,「是因為我們快沒錢了……而獎金很誘人。」他笑笑。
    「原來如此,」克爾理解的點點頭,「單看獎金的確很棒,但跟這東西比起來,」他指指那圖片,「就差得遠囉!」
    「哦?」葉蓮熱切的出聲。
    「這是希望的羽翼!聽說是神器之一,只要擁有就能讓人起死回生!」
    葉蓮瞬間露出扭曲的笑,但我相信自己看到了。
    因為我也有那種感覺……應該是"荒唐"吧。
    這也太誇張……這些傢伙難道不知道就是因為有薩拉捷爾,才能瞬間毀滅從前那個腐敗的大陸嗎……
    這又是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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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遠的從前……上一個時間的時候。
    時空只有一個界面。
    而在這個界面中的世界,也和現在一樣,充滿了生機。
    許許多多的生物在廣闊的大地上悠遊。
    但,那也是一個充滿殺戮的世界。
    那個世界存在"武具"和"武者"。
    武具也就是我們的武器,但他們是活著的,平時與一般生物無異,但原型是武器。
    武者便是使役武器的。
    武具和武者生下來就有屬於自己的配對,雖然不一定能馬上遇到,但終生不變。
    這幾乎是伴侶的關係,但卻更深。
    因為他們是將生命交在對方手上……
    而力量的強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法律。
    持續不斷的鬥爭,使得世界染滿血腥,一切退化,原先繁榮的城市化為蒼白的廢墟。
    一頭暗藍色的狼漫步在失去生機的城市。
    這裡曾是最繁華的首都……他看著它成長。
    這個世界的設定注定了崩壞,他憂鬱的想。
    他緩緩在市中心坐下。
    一陣耀眼的風捲著白色粉末吹過,拂動他身上濃密的藍色長毛,他陰鬱的眼明亮而哀傷。
    「這裡……終於還是要結束了嗎?」一句落寞的呢喃,吹散在風中。
    「那就該結束。」呢喃轉變成沉穩的句子,響亮在早已無氣息的空間。
    一頭金黃耀眼的大貓從空間中竄出,踏著靈巧的步伐來到狼面前。
    「我來了。」他的聲音低和,就像冬天溫婉的陽光。
    「終於又到了這一步。」狼朗聲說,就像夏日拍擊海岸的浪濤。
    「還是要結束。」貓點點頭。
    「無法倒帶,但能重來!」一個厚實的聲音傳來,那是春天來臨的雷響。
    一團霧氣呼地現在貓和狼眼前,然後開始慢慢地凝結。
    最後出現一條龍,渾身是銀色,風采非凡。
    「你來遲了。」貓皺著眉說。
    「抱歉,找東西花了些時間。」龍低低頭表達歉意。
    「既然都到了就拿出來吧。」狼的聲音聽來有些乾澀。
    畢竟是自己花費心神設定的世界……怎能不留戀?
    貓的長尾輕輕撫過狼的背脊。
    而狼閉上眼,將長吻短暫的擱在貓頭上。
    等到他睜眼,已是冷漠的完結者,聳毛一甩,浪般的頸毛起了優美的濤。
    一顆翠綠的圓球隨著他的吐息緩緩成形,那球渾圓完全,反映著一藍、一金、一銀的影子,幾道深綠的細紋走過球體,留著流動的波光。
    那綠球生著半透明的藍翼,說不出是羽翼或蝠翼。
    這就是了,積蓄著初始的力量,毀天滅地的綠光!
    不用太複雜的動作,因為這東西存在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毀滅!
    一陣綠光閃現。
    原本該是這樣結束,然後一切重來的,可出了差錯……
    什麼錯是不知道的,那時究竟發生什麼更不可能知道,但世界的設定更改了……
    界面被炸開,化成無樹小界面,虛弱的相連。
    而那毀滅的球,也被隱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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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相信啊?」克爾似乎看見我們的表情。
    「不,不是的。」葉蓮搖手,「隻不過是有些訝異。」
    「你們究竟從哪來的?沒聽過這傳說?」克爾因酒醉而模糊的褐眼閃著謹慎的好奇。
    葉蓮很快瞥了我一眼,我不著痕跡的點頭。
    我有關時真懷疑這傢伙其實是外交家……
    「我也不確定是哪裡。」葉蓮苦笑著說,「我們之前都跟龍在一起……」。
    「什麼!」克爾驚呼,原本要送進口中的酒潑撒出來,森鍊巧妙避開一滴向他濺去的酒滴。
    克爾還想說什麼,但森鍊伸手擋住話。
    「你們……見過龍?」豈止見過,我們就是啊……
    「不多。」森鍊聞言,露出深思、好奇和羡慕交雜的神情。
    「知道嗎……龍快要絕跡了。」森鍊沉鬱的說。
    「啊?」我同時聽見我和葉蓮的訝異。
    龍……怎麼會絕跡?但我們離群已久,更久沒收到同族的消息了……
    這期間的事,也完全不清楚了。
    「因為上位政府在追殺兩條龍。」森鍊聲音乾澀,好像壓抑了什麼。
    所謂上位政府,就是龍組成的政府,已然握有大權,他們的命令,各政府都得遵守……
    龍要殺龍……竟有這種事!我很難不去注意葉蓮眼中幾乎藏不起的愕然,因為我相信自己的表情大概是沒有差別了。
    「所以許多龍消失……被派出去後再也沒回來,」森鍊的表情可說是扭曲了,「聽說都被目標殺了……」
    他是龍僕,我敢肯定。
    龍僕將龍視為最親密的朋友,龍也是。
    森鍊的表情……是失去好有最深的悲,和對兇手的濃烈恨意。
    他應該是希望能讓那頭龍活過來吧。
    那種神情令龍生畏,是一種獨活者的氣息。
    是那種隻為報仇而活的眼神。
    後來,我才聽說他和他的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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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鍊和那頭龍,遇見的很早。
    那頭龍的名字是希塔--觀星者。
    希塔我是知道的,他是頭相當親近歌薩的龍。
    "那兒的星空很乾淨。"每當有龍問他原因
他總是笑著這樣說。
    希塔是星痕龍--和葉蓮一樣--但他沒有星痕著名的金髮。
    嚴格來說,他是"白子"。
    就像水洗後褪了色,他身上的顏色輕且淡。
    渾身雪白,略小的羽翼與一頭乳白色的長鬃,飛起來真的就像流星劃過天空。
    他的眼睛紅的有些可怕,但眼神柔和。
    當時,森鍊就住在希塔家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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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影躲在圍牆的暗處,好奇的望著繁榮的花園--裡的人影。
    這個花園平時只有一個人影,但這會多了個滿頭耀眼金髮的傢伙。
    森鍊躲在慣常的地方,觀察著。
    希塔注意到了,另一個也是。
    「看來你有客人了,那我先離開吧。」
    「好的,真是抱歉。」希塔苦笑著說。
    「不會。」說完那人往上一跳,金光閃過,一頭銀白色的龍拖曳著長長的尾巴飛走。
    森鍊看得目瞪口獃,連希塔來到他身邊也不知道。
    「森。」希塔隔牆拍拍他的肩,「幹麼躲在這啊?」希塔眼中的笑意柔和了他不正常的紅眼。
    「想說你在忙……」森鍊從躲藏處站起。
    「噯,那有什麼關係,」希塔打開了圍牆的門,「認識這麼久了。」
    「進來吧,最近又有什麼好玩的事呀?」希塔雖然住得離鬧區近,但畢竟還是生性喜靜的龍,很少出門,所以森鍊常時不時來找他,說些鎮上發生的事。
    這個鎮很小,小到所有居民幾乎都互相認識,大概也很難有說不完的事吧!
    因此不如說森鍊是去聊天的。
    這會希塔半蜷著長長的身子窩在地毯上,散落在地上的長鬃隨意舞出華麗的線條,羽毛整齊的翅膀則輕鬆的擱置。
    森鍊舒服的縮在他懷裡,享受他的體溫。
    時節有些涼了,希塔身上的熱氣更令人昏昏欲睡。
    森鍊說著說著,竟真地睡著了。
    「森?小森?小小森?小森森?」希塔試探性的喚他,平時要是這樣叫,森鍊是會發飆的……但這會沒反應。
    「真睡著啦。」希塔輕笑,像狗兒似的舔舔森鍊的臉頰,他發出幾聲咕噥,轉了個身,貼著希塔睡得更舒服了。
    希塔微笑望著,然後打了個呵欠,把頭擺到森鍊旁邊,也睡著了。
    陽光暖暖的灑進未關的窗,輕風捲著小小的亮點,在空中浮移。
    一起一伏,兩個平穩的呼吸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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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們的生活是完全可以這樣繼續的,但……
    上位政府要求希塔進行"獵殺"。
    所謂的獵殺,就是對目標逕行任何奪取性命的行動,不問罪名.不數罪狀,而且最重要也最恐怖的是: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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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不行麼?」森鍊摟著希塔的頭,難過的說。
    「抱歉,」希塔遺憾的低語,「我也不想去,但是……」
    但是抗命者將被視為無法利用,格殺!
    這要叫希塔怎麼說得出口?
    這就是他們這些分家的責任,他們永遠跟著本家的意思走。
    「抱歉。」他只能重複,心疼的望著幾乎哭出來的森鍊。
    「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好不好?」希塔依然溫柔的安慰森鍊,就算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這次的目標,必定強大。否則不曾要他出勤,怎麼可能突然……何況是"那條龍"親自通知!
    「希塔……」森鍊真的開始哭。
    希塔輕歎一聲,轉動體內的靈流。
    他變成薩歌的模樣,擁住森鍊。
    「別哭好不好?」他撫摸著森鍊的頭,「我會回來,真的。」
    「不如這樣……你就做我龍僕。」希塔慢慢的說,因為這對他們,都意義重大。
    「啊……?」森鍊楞楞的抬頭。
    龍僕……表示從此他們是最親密的,能分享彼此的情緒,不管多遠都能感應對方。
    「怎麼樣?」希塔微微加重了擁抱的力道。
    「嗯……」森鍊安順的窩在希塔懷中,淚水乾在頰上,有些刺痛。
    森鍊靜靜的感受著熟悉的體溫,依稀感覺到,這說不定是最後一次……
    仍然是輕柔的陽光,卻已黯淡,虛弱的投入窗內,而那黑暗無情地將它吞噬。
    隔天希塔離開,然後就沒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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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有這種事……」葉蓮皺起眉。
    森鍊則神情陰鬱的點頭,眼中的痛也藏不住。
    到底為什麼……要殺龍?
    我雖隱隱感覺,卻刻意不去注意自己也是目標之一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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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狠狠的將利牙咬入一頭白色星痕龍強壯的肩頭。
    這個對手很強!黯然興奮的想。
    那龍吼了一聲,揮起爪子往他頸根刮下--那裡算是弱點之一。
    可黯然不必擔心。
    一陣刺耳的磨擦聲響起,火花飛濺。
    星痕龍沒料到,他頸上還有一個黑色的玄鋼項圈!
    稱著敵手驚訝的空隙,黯然後腳猛然一蹬,在他柔軟的腹部劃出四道血痕,淌著深紅色的血。
    那龍吃疼地掙紮著,脫出黯然的利爪。
    他氣喘吁吁的站著,肩上和腹上的血流呀流的,染紅他水洗過似的白色皮毛。
    這龍的眼睛,竟也是紅的,而且比起自己,更加詭奇。黯然漫不經心的想。
    黯然稍稍評估情勢,就知道勝算多少。
    很高!但許久不曾碰過如此程度的對手,慢慢陪他玩吧。
    黯然身子一壓翅一展,狠烈地躍上天空。
    那龍不像以往的對手心生恐懼,而是後腳一撐,直起長長的身子迎擊!
    兩口尖銳的龍牙互相碰撞,發出清亮的咬擊聲。
    星痕龍突然長尾一甩重心一移,纏住黯然往地面一滾,口中隱隱發出七彩光芒。
    虹色天堂!黯然在心中想,也在口中積蓄暗色的炎流──赤珥炎羅!
    兩道擁有強大魄力的攻擊就這樣在極近的距離下交會,閃出激烈的光芒,一瞬間他們什麼也看不見。
    雖然無法視物,黯然仍一個竄躍,脫身離開。
    星痕龍也在同時滾開。
    等到眼前的光芒褪去,黯然才看清了那龍……
    那龍淒慘的橫倒在地上,頸部以上滿是血污,呼吸急促。
    估計是活不久了……黯然心想。
    他也不是沒事,但他的傷還不足以讓他停下來休息……
    「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黯然踩著微微搖晃的步伐走到星痕龍身邊,「讓我記住你。」
    星痕龍困難的喘出幾口氣,「希……塔。」很微弱,但黯然聽清了。
    希塔……"星"是吧……
    黯然想了想,低頭咬斷他四肢的腳筋。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黯然可不想讓這頭龍再爬起來。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還有氣息的星痕龍。
    這不是仁慈……這是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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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著葉蓮走出飯館。
    「要在哪睡覺啊?」我問。
    也太久了吧……接下來他們東拉拉西扯扯,看看天色,都過半夜了……
    「看你要這樣睡,還是變回去啊。」葉蓮聳聳肩,「這樣睡就隨便找個地方,想變回去還是出城較好。」
    我看了看他,很好,快睡著了。
    「得,這樣就睡吧。」
    葉蓮感激的瞥了我一眼。
    這會又是一家喜愛極簡風格的招牌:"睡吧!"
    這家店跟飯館的關係……?
    「這裡都這樣嗎?」葉蓮傻眼的說。
    「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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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的看著房間。
    睡覺的地方也能這麼漂亮的嗎……我怎樣都不能把眼前的空間和以前睡過的任何一個地方畫上等號。
    這地方寬敞乾淨,床上鋪的是白色的床單,甚至還有看起來很舒服的枕頭!
    角落是一個不知做什麼的空間。
    「快進去啊。」葉蓮戳我的背心。
    我望著角落上的那個空間,小心的移動過去。
    「你在做什麼……」葉蓮無言的看著我。
    「啊……?」我回頭看他。
    「那是浴室,」他不耐的說,「你先讓開行不行,好歹讓我洗澡。」
    那是洗澡的地方……!我張開嘴巴站在原地。
    葉蓮大歎口氣,推開我走進去。
    過了一會,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上次是怎麼洗澡的?大概是跳進湖裡去吧。
    其實龍是不太需要洗澡的,當然了,我全身的毛很容易髒、很難洗又不好乾……所以除非是非常不舒服,我不會去洗它們……
    「悠然,你變成龍人進來,」葉蓮的聲音傳來,「我要把你那身毛洗洗,快看不下去了。」
    我後來才知道,其實,葉蓮是有輕微潔癖的……也許不是"輕微"?
    「喔。」我應了聲,樂得有龍幫忙。
    我很快變過去,然後歎了口氣。
    有尾巴跟翅膀的感覺真好……我感動得快哭了。
    我開門進去,立刻被霧氣環繞,啥也看不見。
    往前幾步,我狠狠撞上一個東西,發出磅的聲音……
    「你……」葉蓮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某個東西被唰一聲打開。
    「笨死了你,有沒有腦袋啊。」原來那是一扇半透明的拉門,隔開有水的地方跟沒水的地方。
    「進來也說聲,」葉蓮皺著眉說,「我不習慣開抽風機。」
    他伸手按了個開關,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過了一會,霧氣就全不見了。
    這會我才能真正看見他,我也毫不懷疑的把握機會欣賞一下。
    大概也是要洗毛,葉蓮是龍人的樣子,一身淡銀白的毛浸了水溼淥淥地黏在身上,讓他的身材表露無疑!
    沒想到他比我高……我們體型不是差不多……好吧,我矮了些……
    而且他的身材也好棒,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肌肉,每分線條都恰到好處,結實而充滿力量。
    「你幹麼……那什麼表情。」葉蓮猛然打開水,淋了我滿臉不說,還害我嗆到水……
    「嗚咳咳咳……」水的味道好奇怪!參雜了一種苦苦的味道。
    「沒見過嗆水的龍……」葉蓮喃喃的說,仍不停的把我身上暗藍色的毛淋濕。
    「果然是因為毛色所以看不出來……超髒的你!」他皺著眉頭看著黑灰色的水在排水口打轉,然後消失。
    「葉蓮……好冷。」我小聲的說,溼掉的毛就沒有保暖的效果了!何況我不像葉蓮是天空之雷,體溫低很多,都是靠毛保暖的。
    「啊?喔,抱歉。」他打開熱水,「早說嘛,瞧你抖得跟小狗沒兩樣。」
    「嗚!」誰像你沖冷水也能沖出滿間的水霧!
    葉蓮突然笑了,伸手摸我的頭。
    「你這傢伙,沒想到還挺可愛的。」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微微變了?
    「坐吧,身體自己洗,我幫你洗頭髮。」他扔給我一個方塊,發出淡淡的香味。
    我認出葉蓮身上也有這個味道,但這是什麼?我疑惑的拿道眼前聞聞,然後咬下去。
    「嗚噁!」我吐了出來,好噁心啊!
    「哪有人吃香皂的!龍也沒有!你會不會太野了啊!」葉蓮往我頭上敲下去。
    我望著他,頭上滿是問號。
    「你……算啦,我還是幫你洗吧,坐好別動。」他搶過我仍拿著的香皂,往我身上抹。
    這種感覺滿奇妙的。
    其實他就像洗寵物一樣在洗我身上的毛,但是感覺很舒服。
    我幾乎覺得想睡,真的很累了,許久許久都沒有好好睡覺……
    「悠然,要睡等洗完再睡。」葉蓮搖搖我,「我要沖水囉,眼睛閉上。」
    我聽話閉上眼--不,我原本就閉上了。
    熱水從頭淋下,流過我全身的長毛,沖走了泡沫,然後流進排水口。
    我靠在葉蓮身上,感受到他身上比水溫還高的體溫。
    「悠然。」葉蓮叫我,聲音不知怎地有些壓抑……?
    「什麼?」我眨眨眼睛趕走睡意,往上看著他。
    「好了,快擦乾吧!」他竟然把大毛巾直接蓋在我臉上!我胡亂抓著,好不容易才把毛巾弄下來。
    我慢吞吞的擦著身子--不是我想慢,而是我的毛真的很難乾……
    葉蓮輕歎--他今天到處歎了幾口氣啊?--捉住我開始擦。
    「你的毛真煩……站好別動,我用烘的。」他放棄似的說,呼出一口氣。
    一大團熱氣將我包圍,溫暖的感覺滲入四肢,暖洋洋的。
    過了一會,我感覺毛蓬鬆了起來。
    「好啦,快去睡吧,」他拍拍我的頭,「我又得再洗一次了,嘖。」他搖搖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泡沫和污水。
    被推出浴室,我隨便找了塊地板窩--沒法,已經習慣了!
    我很快就睡著了。
    朦朧間,葉蓮好像來到我旁邊叫我,但我在睡夢中,只模糊的咕噥。
    然後我感覺身體倚靠著一雙強壯的臂膀懸空,瞬間我被舒服的體溫環繞。
    不知被放在哪裡……軟軟的感覺填滿了胸口,我只覺得好溫暖、好舒服。
    我最後記得的,是葉蓮傳來的體溫。
(中間這段有個糟糕版的,沒記錯窩裡發過了,閒著能翻回去看看XD")
  d  d  d
    「人真不少。」葉蓮看著四周。
    「葉蓮……」我看著主辦發下的機器,「我們是幾號?」螢光幕上顯示"請輸入序號"的字樣。
    「呃……5331,剛好是最後的樣子。」他抓抓下巴,說。
    「嗯?」我看著按下輸入後閃了閃便沒動靜的螢幕。
    「有問題?」葉蓮湊過來,我將機器遞給他。
    「唔……不好意思,」葉蓮叫住路過的服務員,「這是什麼意思……?」
    服務員很快看了一下,「表示直接晉級,因為這次的參賽隊伍數目是單數,所以有一組可以直接晉級,」他頓了一下,「恭喜你們。」
    Luck!省下一個麻煩了!
    「那你要看比賽嗎?」葉蓮問。
    「不要。」初賽沒看頭啊。
    「那就出城去吧。」"我開始想念天空了。"他用腦外迴路說。
    "我也是。"
    好想念風刷過身體的感覺哦.....
  d  d  d
    我們走出城。
    「開術吧,我懶得找沒人的地方了。」走到城外的空地後葉蓮說。
    我提起魄,展開術覆蓋全身,這樣除了龍之外其他種族都無法看見我。
    葉蓮全身放出耀眼的金光,我看著他四肢慢慢抽長,長髮飛揚,一雙神異的白色羽毛翼在背後展開,幾根羽毛飄散,長長的尾巴緩緩擺動。
    葉蓮用較省力的方式,也就是先變成龍人,再變成人龍,最後才是龍型。
    我欣賞著他無論如何都充滿神聖氣息的樣子。
    最後他完全變成龍型。
    葉蓮甩甩頸上的長鬃,理理稍稍凌亂的長羽,然後長翼一展,投入天空的懷抱。
    我很快完成變形,當翅膀和尾巴回到身上時,我感動得快哭了。
    我一蹲一躍,在心中呼喚風。
    風來了,托住我的身子,我乘著上升氣流翱翔,細柔的高空冷空氣溜進我的毛髮根部,癢癢的相當舒服。
    龍族是屬於天空的,無庸置疑,而我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飛行的感動。
  p  p  p
    「悠然,感受風!他會幫助你!」蒼穹的聲音有些模糊了。
    蒼穹的屬性是天空之風,他簡直就是風!我還沒見過飛得比他美麗的龍。
    我站在高高的懸崖上,撐開四翼,而風就在翼面的環繞中流轉。
    風撲打著我全身的長毛,感覺毛髮翻飛,一股癢癢的感覺從心中升起。
    我向前一跳。
    「穩住!先別拍動翅膀!」蒼穹巧妙的控制風。
    我大大旳展開了翅膀,感覺翅膀下方盈滿了旋轉的風,翅膀的先端破開空氣,發出小小的聲響。
    蒼穹來到我腳下,他的長翼柔軟的揮動著,與其說在飛翔,不如說在舞。
    他全身白色,就像天空的浮雲,更像流轉之風,天空在他來說就是故鄉。
    「快到地面了,待會用力往下揮翅膀,懂嗎?」他喊,而我點頭。
    當地面近了,我用力揮動翅膀。
    速度慢下來了,但好像還不夠……
    「用翅膀包住身體!」蒼穹吼,「待會撞到地面時往前滾!」
    我聽話的照做,碰到草的瞬間往前滾。
    滾呀滾的,我終於停下,頭昏腦脹的爬起來。
    「就第一次滑翔來說,很不錯了。」蒼穹發出悶雷似的笑聲。
    「我們再來一次,我飛給你看。」蒼穹帶頭往山崖走去。
    「待會我讓你進來我的意識,」蒼穹邊走邊說,我看著他肌肉的起伏,「仔細感覺我是怎麼控制平衡和肌肉的。」
    我點點頭。
    「好了。」蒼穹停在崖邊。
    我讓意識脫離,潛進蒼穹的意識中,他已留了一個位置。
    他後腿的肌肉一繃,瞬間起跳,一下就拉出高度。
    然後他呼喚風,四肢收起,盡量減少受風。
    等起跳的衝力消失,他開始揮動翅膀,角度巧妙的切進風與風的縫隙,身體放鬆,柔順的順風搖晃,長長的尾巴左右搖晃取得平衡。
    這時風變了,右方的氣流猛地往上,蒼穹的平衡登時被打壞。
    正當我害怕的以為會掉下去時,蒼穹翅膀一甩,一個翻滾,脫離上升氣流,再重新把翅膀展開到最大,迴轉,向氣流滑翔。
    一接觸到氣流,我立刻感覺一股力量托起蒼穹的身體,他伸直了翅膀,不再大幅揮動,只是偶爾拍拍翼尖。
    往前了一段,他微收翅膀,滑出氣流。
    他直直下降,碰到地前,他大力揮動翅膀,引起一陣風。
    然後他後腳先碰地,往前幾步卸去衝力,最後平穩降落。
    這樣可以嗎?現在回去,自己試試。蒼穹在腦中說。
    大概懂了。我回答,抽離意識。
    我又回到崖邊,風吹拂在我的身上,好像在鼓勵我。
    我牙一咬,跳進天空。
  p  p  p
    我瞥見葉蓮白色的影子,向他飛過去。
    葉蓮飛行的姿勢也好漂亮。
    與蒼穹的優雅不同,他飛起來有一股霸氣。
    白羽和金鬃翻飛,在空中舞出一片眩目。
    每下股翼都是有力的,將肌肉力量運\用到極致的飛行方式。
    他好像也看見我了,滯空等著。
    說到滯空,就是我擅長的。
    我飛到他旁邊,「你想飛去哪?」
    「就只是轉轉。」
    我點點頭,向一個上升氣流滑去。
    風梳開毛髮,洗著全身。
  d  d  d
    我無聲地降落。
    有些累,多久沒把全身肌肉用到淋漓盡致了?
    「累嗎?」葉蓮的聲音傳來,他停在我旁邊。
    「太久沒用到翅膀的肌肉了。」我苦著臉。
    「我們還得回城裡……趕緊變過去吧。」葉蓮看看漸晚的天色,同情的說。
    我歎口氣,不情願的轉動靈流。
    於是我又變回了薩歌的模樣,全身還痛得要命!
    「你變太急了。」葉蓮搖頭。
  d  d  d
    「真無聊……」我打著呵欠。
    現在參賽的組數還是太多,碰到的對手都很差。
    我還得控制自己別秒殺他們……
    「悠然,」葉蓮偏頭閃過一個攻擊,
「你這樣太明顯了啦。」
    我們兩個就直接站在當地,囂張的閃避攻擊。
    我猛然往後下腰,手一撐起跳。
    「好吧。」葉蓮手飛快的在空中舞動,畫出一個圖案,然後打向對手。
    這不是攻擊,這是怕我力道太大……我把長刀一拉。
    一道紫色月牙立刻飛出,砸在對手腳尖前,揚起一陣瘋狂的煙塵。
    呃,我得說,這是我的攻擊打到葉蓮防禦造成的效果……
    對手驚慌的投降,到後來,甚至有知道對手是我們就直接棄權的……
    怎麼回事啊?
  d  d  d
    「我們好像不知不覺打出名聲了……」葉蓮說。
    「那就有點麻煩了……」受到注意是很麻煩的事,尤其你身後還有一群追兵……
    我往後看,幾頭在滿街薩歌中顯得超級突兀的雅捷--半龍人還是緊追不捨,但閃躲人群他們明顯不擅長!
    「他們怎麼查出來的啊?」真煩……我是做了什麼啊?
    「各種情報顯示……現下不受控制而且還沒死的龍四隻腳掌數得出來,追蹤我們有什麼難處?」葉蓮無奈的說。
    到底是為什麼……我看著瞇著雙眼的葉蓮,無意間又想起以前的事……
  p  p  p
    我看著一雙翠綠的比鮮葉還靈氣的眼。
    但那深邃的瞳孔,卻煥散著,失了焦。
    那是一雙如此悲傷的眼眸……沉重而濃厚,像深夜的濃霧,虛無縹緲,但擁有切實的存在感。
    就像昨日的王者,無限感慨的看著曾經的輝煌。
    微微分神,我觀察著這頭宏偉的焰金龍。
    他全身是火焰一般的長鱗,陽光一照,閃現火焰的所有顏色,亮眼的紅.活躍的橘與燦爛的黃完美的交錯,互相環繞包圍,他就是活脫脫的火焰!
    他應該是天空之焰吧,只有天空龍才擁有如此修長的翼!
    那對翼也是亮得出奇,翼膜呈現細膩的半透明,光照下蛛網般的微血管依稀可見,曾經幾道傷痕劃過翼面,但現在只剩下微深的疤。
    四肢強健而沒有多餘的線條,簡潔而蓄滿力量。
    「小傢伙,別看傻啦。」他笑著說,聲音如夏日遠方的悶雷,轟鳴著。
    「呃……」我只是感覺到一股非常的魄動,走過來就看見他。
    「你是被我的魄動引來的吧。」他看著我--不,他只是面向我……
    他怎麼知道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另一頭龍同樣走進我。
    「我的魄壓他毫不畏懼,就這樣直直走到我面前,
    「那時,我還看得見……」他突然停下,眨了眨眼。
    我似乎看見水光一閃。
    「小傢伙,有沒有興趣聽一個老傢伙懷念一下過去呀?」
    我點點頭,自動坐下,尾巴繞住四隻腳。
    「呵,看來是個懂得傾聽的孩子。」
    他臥下來,脖子彎成漂亮的拱形,一雙眼睛面對著我,蓄滿了慈祥與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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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已經飛不動了,但好久好久以前,我還年輕的時候,天空總是溫柔的懷抱我。
    那時的龍族不如現在強大,大家都住在奇卡給我們找來的龍脈之中。
    我也曾經輝煌過……年輕時的我狂傲無拘.目光銳利.不可一世,總是揮舞著我這雙傲視群龍的長翼高高的飛行。
    我曾是守護龍族的護龍,幫龍族抵擋薩歌族愚昧的攻擊--他們似乎把我們當成什麼害獸了?
    那時我受龍敬重,不只因為我的力量,也因為我屬於天空之焰的焰金族!
    天空龍種的兩大家族,應該知道吧,就是天空之雷的星痕,和我們。
    這樣的生活,是我最懷念的,龍們還沒學會猜忌.欺騙.爾虞我詐,也沒有過大的家族,大家互相熟悉。
    但後來,情況變了。
    一些年輕氣盛的龍不甘心窩在山中,他們想下山闖蕩!
    其中一頭龍,和你一樣,無懼的走到我面前……
  h  h  h
    「你是誰啊?」一頭渾身紫黑的龍停在火龍眼前,好奇的說。
    「我是安卡。」火龍說,「你有什麼事?」
    「沒事啊」紫黑龍搖搖頭,「只是感覺到魄動。」
    「你不害怕我嗎?」安卡問,現在他的力量已經強大到令群龍畏懼。
    「不,」紫黑龍說,「我不怕,因為我是夜皋,我要帶領龍族輝煌!」
    「哦?」安卡有了興趣。
    「我相信龍族才是世界的霸主!」夜皋驕傲的昂首,「我們不應該窩在這個狹小的地方!我們應該要走出去,因為沒有誰能阻擋我們!」
    安卡驚訝於夜皋無所懼的野心。
    過去從來沒有龍想要離開,大家都安於平逸的隱居生活。
    但為什麼,會出現一條龍,擁有這樣一顆狂烈的心!
    「你要幫我嗎?」夜皋抬頭看著安卡,「只靠我還是無法成功……」他苦笑。
    夜皋已經受挫無數次,許多強大的龍都上了年紀,認為這是個瘋狂的主義,所以他開始尋找壯年龍最強的存在,也就是安卡。
    安卡看得出來,夜皋還只是個孩子,一個滿身傷痕,即將崩潰的孩子,一個懷有夢想,卻不斷不斷被否定的孩子……
    「好的。」他不願看到這樣的孩子崩潰。
    當時的安卡不知道,夜皋會在世界中興起一片狂風暴雨!
  h  h  h
    「安卡!我們又掌握一個政府了!」夜皋興奮的說,疲倦的雙眼閃著歡喜的光芒。
    「你該休息一下。」安卡皺著眉說,用鼻子擦著夜皋的頭,夜皋短暫的閉上眼。
    夜皋一直很喜歡安卡給自己的溫暖,身為孤兒的他從來沒享受過家人的溫暖,安卡就是他哥哥,也是父親。
    待在安卡身邊,他就不是頭領龍,而是一個疲倦的孩子,他的身體在到達巔峰前走下坡。
    這時夜皋已經擁有一群追隨者了,他們開始用各種方式控制界面上大大小小的政府。
    「不行,」夜皋避開安卡,「我不能休息。」
    「無論如何,龍族一定要強盛!」
  h  h  h
    夜皋的作風開始變得狂暴……他一開始會用各種封鎖,最後就直接派出龍軍,而這中間的時間差令我措愕。
    我曾告訴他不要這樣,但他只回我:快沒時間了。
    我那時還聽不懂。
    而那是我最大的遺憾……因為我的疏忽,我失去了他……
  h  h  h
    夜皋跌倒在地上,但他沒試著爬起來。
    不是他不想,而是四肢已失去力量,他是大型龍,無法爬起意謂死亡。
    安卡在他旁邊,痛苦悲傷的看著他。
    "欸,安卡,別哭呀。"他甚至無法再開口,於是他的聲音出現在安卡腦中。
    這是腦外迴路,龍族的半天賦。
    所謂半天賦,就是有風險的天賦,像這樣,由於靈互相接觸,弱得多的夜皋很有可能被安卡不小心殺害。
    「別用那個!你會死的!」安卡喊。
    "我相信你不會的。"夜皋似乎在微笑。
    他的魄動已經消失、靈動越來越微弱,魂動也不穩起來,這就是死亡的前兆。
    "安卡……請你告訴我,我做錯了嗎?"夜皋的聲音微弱。
    「不,你沒錯,」安卡堅定的說,「這是你的夢想!而你成功了。」
    "只是我看不到政府以後的光輝了……安卡,幫我看著,看著政府的光芒,好嗎?"夜皋的聲音滿是遺憾,遺憾自己看不到了……
    「好的,我會幫你看著。」安卡的聲音壓抑顫抖。
    夜皋的身體,其實不只疲倦……他的身體老化的速度很快,雖然他外表還是頭半大不小的青年龍,但內臟早就一個個的失去功能,現在輪到心臟了。
    "謝謝你……安卡,我可以拜託你,再抱我一次嗎……帶我回去,我們的故鄉……"夜皋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呼吸變得急促,想吸進更多空氣,但連肺臟也罷工了。
    「好。」安卡將他的身體,緊緊的摟住,他突然覺得夜皋好小,脆弱得令他心碎。
    後腿的肌肉收縮,安卡闊隔百年,又飛起來了。
    他就像火色的流星,平穩急速的劃過天空。
    上一次飛行,他也抱著夜皋--夜皋無法飛翔--與這次不同的是,那時的夜皋能夠開心的跟他談笑--唯一一次,夜皋像個孩子。
    而這次,夜皋攤在他懷裡,動也不動,傳來的體溫慢慢降低,身體也越來越重。
    安卡也不年輕了,但他仍忍著翅膀的不適,用最高速度往前飛去。
    但等他降落在龍脈,夜皋的身體已冰冷,安卡徒勞的緊抱著他,希望能將他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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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然是死了……我不是闇龍,喚不回他,而且就算喚回他,他也要很快離去的--身體已經無法使用。
    我找到他說他出生的地方,挖了個坑,將他埋進去。
    他是大地之夜……應該讓他回到大地。
    然後我在那待了三天,望著覆蓋他的土,雜亂的想著些有的沒的。
    我失去他了,完完全全失去這個不怕我的孩子。
    很難想像,他用他短短的一生,真的把龍族推上了前所未見的高峰……
    後來我不再管權--夜皋給了我幾乎一半的權力,退到這個地方隱居,幫夜皋看著他一手建立的政權。
    我們相繼的離開,一開始的確給龍群不小的混亂,但一頭龍站了出來--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p  p  p
    「我曾經輝--但什麼都會逝去,在時間裡什麼也留不住,記著了,孩子。」安卡悠遠的金色眼眸仍透著哀傷,但有更多的堅毅。
    我沒想到眼前的龍,就是開國的那頭火舞之龍!
    安卡,意指陽光之焰。
    他這樣過了多久了?要是我,會因為寂寞而發狂的吧……
    「我好像忘了說我怎麼瞎的?」安卡若有所思的問。
    我點點頭,他好像是用別的方式"看"到我。
    「我是自己弄瞎的,」安卡微笑,「夜皋死後,我就不再飛了,而除了飛行,其他時候看不見也無妨。」
    「除了天空,其他地方都充滿魂。」
  p  p  p
    除了天空,其他地方都充滿魂!我腦中閃過安卡的話。
    難怪雅捷看不見還能追得那麼緊!
    "葉蓮,飛上去!"我用迴路喊。
    "啊?"葉蓮不解的看著我。
    "因為天空沒有魂!看不見的生物進入天空就是完全的瞎子!"安卡看見我的方式是碰觸自身四周的魂,讓魂發出波動,撞到我後返給他。
    而天空沒有魂,當然無法這樣做。
    葉蓮還是不懂的臉,但他腳一使力,就往上跳,背上用術做出翅膀。
    我也跳進天空,但懶得做翅膀,只是讓自己懸浮。
    我的猜想沒錯,我們一進入天空,雅捷就困惑的停下。
    「空對地行不行啊?」葉蓮問。
    「沒問題。」我深吸一口氣,再吐出。
    一顆深色的圓球隨著我吐出的氣流向地面快速靠近。
    這是龍噬,小型又好用的招式,而且看起來很像薩歌的黑落,不怕被看出來。
    圓球一閃互相分開,準確無誤的擊中雅捷。
    幾聲淒厲的慘叫響起,傳到我耳邊時已如微弱的哀鳴。
    我閉上雙眼。
    雖然我長於打鬥……但我痛恨奪取性命。
    想著一個個消失的生命,我覺得心好痛……
    直到葉蓮按住我肩膀,我才發現自己正不斷顫抖。
    「那不是你的錯。」他說。
    「明明可以不用殺他們的……」
    「蠢才!你不殺他們,他們要殺你啊!」葉蓮在我頭上不輕不重拍了下。
    「可是……」還是很難受……
    「你慢慢的……會學會怎麼硬起心腸的……」葉蓮緩緩的說,聲音有些模糊,「雖然這樣,很好。」
    「葉蓮?」我轉頭看他。
    他的眼神遙遠迷離帶著沉重,不知想起了什麼樣的過去……?
    但那表情很快消失,「沒事,可以下去了吧?」又是平常的葉蓮。
    我點點頭,往下降。
  d  d  d
    「呼……哈……」我喘著氣,只覺得一個勁兒的發昏,腳步有些不穩。
    很強!我模糊的想。
    「沒事吧?」葉蓮讓我靠在他背上。
    「不行啊,這樣沒法完全發揮!」我低聲說,看著眼前的對手。
    現在是最終戰了,眼前的對手跟從前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上一戰的對手打得就有些吃力,這傢伙更是強得有些亂七八糟!
    看他隨便揮出一擊,地面就這樣出現一條深溝。
    不簡單……單看那魄紋並無那樣的強度,表示他懂得如何改變魄紋……
    "悠然。"葉蓮的聲音又出現在我腦中。
    "什麼?"我閃過一次斬擊,同時揮出一刃冰色的牙。
    "換我吧!退後。"葉蓮身子一矮,就竄進我和對手中間。
    "哎!"我話沒說完,就傻住了。
    葉蓮全身放出淡淡的金光,魄紋漸漸平緩,直至成為一個圓。
    圓形代表沒有強度,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壓迫感如此強烈!
    那對手顯出了因不解而畏懼的神情,慌亂的揮出一擊。
    葉蓮只一閃,就不見了,留下一枚殘影。
    我和那薩歌錯愕的楞在當場,直到葉蓮動作輕鬆的將一把純黑的匕首抵在他喉頭。
    「投降吧。」葉蓮在他耳邊說。
    那薩歌害怕的將劍提起,然後放手讓劍落地。
    規則是隻要任何一方武器離手或無法再戰就結束比賽。
    「葉蓮你……」葉蓮向我走來,我按住他的肩膀。
    「別問。」他輕輕拂開我的手,燦爛的眼眸蒙上一層我說不上來的情緒。
    我越認識他,就覺得越不瞭解他。
    遠看是潭盈滿陽光的小池,近看才發現竟然深不見底,葉蓮就是這樣的深不可測……
  d  d  d
    「請跟我來吧。」一名穿著斗篷,蓋住臉的獸族說。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從魄紋來看,應該是哥爾雷加--鷹羽人。
    龍族對魄紋的敏感,真是太好了。
    我們走在一條陰暗的長廊,空氣乾燥但沉重,似乎悶住了古老的渴望與絕望。
    這長廊走過多少一去不回的強者?他們尋著力量的遺跡向前,究竟走到了哪裡,又為何沒有再回來了?渴望是離去之人所留下,絕望則是留下之人所刻上……
    而我就這樣踏上同一條路,將追逐著與我無關的獸族的足跡,去尋找我的先祖們掩藏的力量。
    這樣的心情五味雜陳,就跟我一開始踏上旅途時一樣……
=================================

先這樣好了OTZ
總覺得當時在寫的時候有一瞬間某地整個被跳....................算了咱懶得改了,大家隨便看吧........(夠不負責任= =
另外就是這篇是在應龍的時候寫的了,裡面咱不會更動任何一個字,如果火龍覺得有問題的話,咱就不繼續往下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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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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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6 16:50:18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我身上的長毛迎著風飛舞。
    旁邊那團金白色是更加飄逸的葉蓮。
    旅程重新開始,一切如故,不同的是有了目標。
    我不禁想起聽聞真相時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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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薩拉捷爾,被盜走了。」一個長著白色長鬍子的薩歌--他是拉奧--說。
    我只知道自己呆住了,瞬間腦袋一片空白。
    「我們發現時也很震驚……它可是受到我們最完善的保護!」他沉痛的說「但是千真萬確,它不見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我們找到了魄動的殘跡,但出發的人,沒有一個回來,所以我們才辨了這個比賽……」
    「希望找到強者,幫助我們尋回薩拉捷爾。」拉奧眼中充滿痛苦的希望。
    就這樣,這樣就是真相。
    擁有恐怖力量的密寶就這樣被盜走,說得輕輕鬆鬆,但被拿來做什麼,成了一個懸問,一個沒有答案的疑問。
    「就算這個強者不是獸,也無所謂嗎?」葉蓮突然問。
    「是什麼族,又有什麼重要?」他疲倦的搖搖頭「殘跡是越來越淡了……這次,大概是最後的機會……」
    「那感情好,」葉蓮點點頭,「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可以。」拉奧看起來很疑惑,但仍做手勢讓其他人出去。
    門打開又關上,「請問,是什麼事?」拉奧等人走光,然後問。
    「很簡單,」葉蓮微笑,「我們不是獸族,」
    他停頓了下,正好夠弔人胃口。
    「我們是龍。」
    拉奧瞪大了雙眼,嘴巴也張開,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知道你不會信的,」葉蓮向我投來一個眼神,「甭變龍了,變人龍也差不多。」他覺得有趣似地笑。
    光一閃他就變過去了,一頭高大的人龍帶著狡黠的微笑看著拉奧。
    「真是龍……沒想到還能見到!」拉奧敬畏的說,「原本以為自由龍該絕跡……」
    「能瞭解一下嗎?」葉蓮問,人龍模樣的他,聲音更好聽了。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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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三十個紫月制高前……
    原本抬頭就能看見,伸展著雙翼的飛翔身影一個接著一個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原因,但開始時也沒人在意,甚至連龍族,因為互相鮮有往來,也不知道。
    最開始的,是那些沒什麼影響力的流亡龍族,他們流離失所,沒有龍幫他們說話,似乎因此成為頭一批受害者。
    接下來是居住在國界邊陲的龍,慢慢的,等大家驚覺龍幾乎完全消失,龍也發現沒有什麼同伴時,已經太遲了。
    現下還存活的,就只剩各大家族與皇族龍了。
    龍族究竟是怎麼了……那一頭頭的龍,是死是活?若是死了,誰有那種力量殺死可說是最強物種的龍?其中還包括了巔峰的天空之風龍、大地之焰龍與大海之水龍!
    若是還活著,都去哪裡了?哪個地方能容納如此多的巨龍!
    又是一個無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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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然想什麼?」葉蓮在我眼前晃動著他的尾巴。
    「沒哇!」我搖搖頭,甩去腦中的畫面。
    「現在往哪走?」葉蓮問。
    「嗯……炎方!」我面向魄之殘痕傳來的地方。
    魄之殘痕是擁有強大魄之力的物質穿過空間時將空間撐出裂縫,並殘留些許魄所形成,但會隨時間慢慢淡去,終至無法查覺。
    「你這能力還真好用。」葉蓮喃喃的說,但其中毫無敬佩之意……這是當然。
    因為我嚴格來說不是跟著殘痕走,大概是因為凱格,我能直接感覺到薩拉捷爾的魄動。
    很遠……很微弱……但也很確實,就是在那裡,無需懷疑。
    但有時也會感覺不到,好像墮入濃霧之中,伸手不見無指,只能盲目的亂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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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走得跌撞,身上的傷口染紅了黑灰色的毛髮。
    他幾乎從沒休息過,從掙開枷鎖以來,就不斷的走著,走著。
    一定要見到!他不知道這種衝動是哪來的,也不知道代表什麼,就只是憑著直覺,對著某個方向前行。
    一開始能用飛的,但現在他的翅膀早已殘破不堪,無法支撐體重。
    於是他走著,走到腳掌血跡斑斑仍走著。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身體也快到極限,這時要是再來一次攻擊,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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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身體總有些不舒服……很重的疲倦感,睡再多仍想睡。
    怎麼回事啊……?有時會有種身體一部分離而去的感覺,在別處活動著,但五感仍在。
    「你是怎麼回事啊?」葉蓮奇怪的問。
    「我也不知道……」我煩躁的望著四周。
    「小心身體吧。」葉蓮說,轉頭去望著遠方。
    「有什麼東西嗎?」我也跟著轉頭。
    遠方突然炸起沖天的火焰!如同大海砸落的海嘯那樣撲擊地面,捲起一陣怵目的火浪。
    四散的煙塵順著暴風捲來,我趕緊閉上眼。
    等塵埃落地,我睜眼看向火焰出現的方向,就楞在了當場。
    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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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受了重傷,一條前腿汩汩流躺著鮮血,他用三隻腳艱難的行進。
    最後他咬咬牙,開始改變靈流。
    過了一會,一名黑髮紅眼的夜姬族薩歌出現在龍的位置,龍卻不見了。
    那薩歌生得好看,但身上卻有無數的傷痕,頸上和腰上.四肢都有枷鎖,腰上甚至有兩個,一雙紅眼空洞無神,像沒有靈住在裡面。
    「嘖……」他發出不耐煩的嘖舌聲,看了一下左手仍在淌血的傷口,繼續不在乎的往前走。
    他就是黯然,他很討厭變型,但三隻腳實在難以支撐體重,而薩歌的身體最輕了。
    雖然盡量用最快速度前行,但殘破又疲倦的身體能有多少速度呢?
    彳.亍.彳.亍.彳.亍……每步都痛徹心扉,都無比艱難。
    但他還是要向前!就算他的方向只是個模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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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紫色的陽光灑在那個凌空的身影上,竟反射出眩麗的紅色光彩!
    「那樣霸氣的火焰……是焰紅族吧!」葉蓮喃喃說
    焰紅族屬大地之焰,擁有紅得耀眼的鱗片,霸道狂放的火焰與強大的防禦力,是大地龍種的大家,跟焰金族好像有點關係?
    但是,竟然還能碰到呢……龍啊!
    「那個金色的腹鱗跟綠色的……難道是影?」葉蓮看了一會,楞住了。
    影!會是他嗎?那頭擁有大地之盾稱號的紅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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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小心!」一頭藍色空耀龍高喊著,吐出一道黑色的火焰旋渦。
    影猛然閃過敵方發出的冰錐,「幻呢?」他吼,重爪一揮就將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鷂獅打落。
    「他還在後面!」空耀龍奮力甩掉咬在他背上的豹鳶,氣喘吁吁的飛到影旁邊。
    影一聽睜大了微微充血的雙眼,翅膀一揮、長尾一甩就要回頭。
    「影!不行回去了!」一頭白色翼羽龍擋在他前面,但他沒回話,迅速的繞過翼羽龍就往失陷的城衝去。
    幻是他唯一的親龍了,雖然大他不到一歲,卻一直很照顧他。
    剛衝進城裡,影就聽見龍憤怒又絕望的長吟與暴起的魄壓,瞬間連空氣也為之震蕩!
    而那個火紅又強而有力的魄紋影是不會認錯的。
    「幻!」影喊著,向魄動的中心飛去。
    "影!退回去!"幻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腦中,影錯愕的停下。
    "你怎麼辨!"他說。
    "別管我了!快出去保護大家!"幻的聲音很焦急,"我要一次解決!"
    影只覺得喉頭一緊,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焰紅龍再怎麼會打鬥,也還是絕對防禦的種族,他們和焰金族同樣擁有強大火力,但他們的火是保護的火焰,殺傷力不大。
    而幻想一次解決,就只能觸動焰龍本身所具備的最強攻擊,龍之焰饗!
    而代價,就是同歸於盡……
    "快啊!"幻的聲音顫抖起來。
    影一咬牙,後腿一蹬地面,高高的飛起了……
    幻確實感覺到影離開外部迴路的範圍後,冷冷的看著圍繞在身邊一頭又一頭咆哮嘶吼的獸。
    「不知道你們怎麼被收買的……要知道,龍不是好欺負的……」他喃喃的說,全身放出熾熱的赤光。
    群獸一看大驚,想退,但周圍的重力早讓牠們連站都有困難,遑論逃跑……
    影佇立在小丘上,雙眼早已恢復沉穩,但仍隱約有著悲痛,「大家往後站吧。」他說。
    幾乎是同時!兩團狂暴的火球炸開!
    火球一樣的熾烈刺眼、一樣的放蕩無拘,不同的是一個是毀滅之焰,而另一個是保護之焰……
    兩團火球一金一紅,在空中交錯,撞擊出異常耀眼的光芒。
    隱隱約約的,在金色火光中,能看見一個緩緩倒下的紅色影子……
    嘎哩。影咬緊了牙,臉上仍是一如以往……
    「結束……了。」等火焰散去,不知誰說了句。
    影不發一言的起飛。
    他輕巧的降落在燒得面目全非的城中,幾頭龍跟著。
    城中滿佈獸族焦黑的屍首,而在最中心,是一個浴火反而更加耀眼的紅色身軀。
    他全身沒有沾上一絲灰塵,安詳的靜臥地面,如同熟睡一般,鱗片亮得有些刺眼,因火焰洗淨了他的身體與靈魂。
    他金色的腹鱗依舊,火紅耀眼的身軀依舊,強健的肌肉依舊,沉重的魄壓依舊……唯一不同的,是生命的吐息已不再進出他寬闊的胸膛,再也帶不出一絲絢麗的火焰……
    影靜靜的佇立。
    幻不是唯一的犧牲者,他對自己說。
    這些爭鬥什麼時候才要結束……影頭一次,感覺到深深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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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望著那金紅色,閃耀的身軀。
    好久好久了……再沒見過那雙金色的眼瞳。
    從那次以後,又經歷了多少恐怖的戰役?不受上位政府控制的龍畢竟是越來越少……
    以往的夥伴一個個離開,不是被捉,就是在抵抗時死亡。
    而他一次次的受著保護……同伴們總是喊著:影!走啊!
    好像只要他活著,就有希望。
    他是堅強的……不只同伴認為,他也逼自己深信。
    但這是事實?還是隻是虛幻的自欺欺龍……
    影眼裡難得的閃過水光,但很快又消失。
    他昂首,轉身踏出步伐,又是那龍族口耳的傳奇,大地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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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
    有多久……沒見過其他的龍了?逃離深邃森林已經是遙遠的記憶……從那之後,除了葉蓮,我再無見過龍。
    想起從前的夥伴,就覺得胸口好悶。
    大家都好嗎……我搖頭甩去思緒,看向葉蓮。
    這時他眼中的神情,我說不上來,那是參雜著殺意、懷念、悔恨、愧疚等等亂七八糟情緒的眼神。
    他想起了什麼呢……我慢悠悠的想,用尾巴拍拍他。
    葉蓮驚醒般眨了眨眼,一會兒才會意過來。
    「走啊。」突然出現一頭龍,我們反而都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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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走進,那頭龍就朝我們吐出一團金白色的火焰。
    葉蓮見狀往前一跳,展開一道紫色光屏就將攻擊擋下。
    「哎,我們不是敵人!」葉蓮喊。
    「我怎麼知道!」那條龍的聲音渾厚而低沉,如同大鼓的鳴聲,圓而濃灰。
    「呃……」是啊,他怎麼知道我們不是敵人?
    當然了,皇族龍和軍團龍不是沒有特徵,但什麼都能造假,不是嗎?
    這時一頭藍色風紋龍往他撫衝而下,竟撲上了他無防備的背脊!
    他猛地吼了聲,往地上滾,攻擊者卻不放棄,胡亂咬著,很快他頸背便都染上鮮血。
    我瞥了葉蓮一眼,然後就加入戰局。
    掐住風紋龍的頸根,我用力把他從紅龍身上拖開,壓在地上。
    風紋龍的力氣好大!我暗想,使力把尖銳的爪子戳進那龍的肉裡。
    他的後爪猛刮著我的大腿,我感覺血冒了出來,但我沒動。
    「悠然!」葉蓮吼叫,神情緊繃。
    「切換了!」我高喊,一踹風紋龍的肚子,高高的跳開,而葉蓮就趁對手一口氣吸不上來的時機把他的頭按在地上,爪子閃著光,在他眼前晃著。
    「不準動,」葉蓮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很少聽他那樣說話,「敢動的話,信不信我戳瞎你。」他的爪子滑過風紋龍眼下。
    「你沒事吧?」我走過去問那頭仍在流血的紅龍。
    「沒事。」他說,肌肉一個動作,站起身來,「你呢?」
    「不礙事,早習慣了,」我聳聳肩,「我叫悠然,那是葉蓮,」我偏頭向葉蓮「可以請問你的名字?」
    「影。」
    果然是他!我激動的想。
    「你的朋友……」他轉過頭,看向葉蓮。
    我也跟著轉頭。
    「哦,因為難得捉到活的……他在嚴刑拷打。」我輕描淡寫的說。
    其實葉蓮逼供的方式絕對不是「嚴刑拷打」就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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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出門旅行?」影驚訝的說,「現在只要跟龍扯上邊的都有危險!」他說著搖搖頭。
    「為什麼……啊?」我疑惑的問。
    我到目前都不知道為何會被追殺……
    「因為"劫難"降臨了,權龍正在想辦法解決……」影的聲音沉重,有著濃濃的悲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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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難"是危機,也是轉機……前進或毀滅,龍族只有這兩個選項。
    「黑翼,出現四翼龍了。」一頭淡藍色海雲龍說,他的聲音如濤。
    「哦?」一個尖銳清亮如金屬、難以形容的聲音回應。
    「這次是雙生……很危險!」海雲龍瞇細了海藍的雙眼。
    「夜牙沒有行動嗎?」
    「有……他奪取了一顆蛋,但另一顆……不見了。」
    沉默了下來,黑翼思考著。
    "劫難"他不是沒遇過……事實上,他在位時已處理了三次以上!
    但"雙生"代表恐怖的不祥!
    該是一的,就要是一……
    「等蛋孵出來,」黑翼慢慢的說──龍蛋連他也無法傷害,「四翼的龍……應該很好找!」他一雙燦綠的眼銳利的瞇起。
    海雲龍知道這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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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龍,都必須接受徵召,協助追擊四翼龍!不從者,格殺!"毫無龍道的命令很快被下達。
    群龍又開始騷動……許多的龍,在前次劫難死亡,使得龍口銳減,而現在又要再來一次……
    上一次,那頭龍叫銀光。
    最後的最後,他死後,世界的魄力突然高昂起來,注入殘存龍族的體內,於是整整廿五年,沒有死過一頭龍!
    這是天空給龍族的承諾……向前,或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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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龍逃了,他們不肯成為政府的殺龍機器,」影的表情有微微的寂寞。
    「但是政府同時追殺他們……」
    「悠然,沒事吼?」葉蓮走過來,一邊清除身上的污點。
    「那條龍呢?」我問。
    「解決啦,」葉蓮一派輕鬆的說,眼神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口風很緊……問不出東西。」
    生命的重量,真的是非常恐怖的……我看著葉蓮的魄紋,赫然發現一個交叉……
    魄紋原本是互不相交的,而互相重疊、交錯魄紋稱為血紋……
    而血紋只有在背負過多的殘靈,也就是生物死亡遺留的靈才會出現……
    血紋瞬間消失,速度快得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但我不會看錯的,葉蓮究竟是什麼人物……
    「你是……」影端詳葉蓮好一會兒,開口想說什麼……
    「你住在這附近?」葉蓮打斷他,「這裡看起來很荒蕪……」
    「不,我住的地方還有點距離,」影搖搖頭,「我是出來找朋友的……沒想到又碰到攻擊。」
    「最近的確有不少。」葉蓮點點頭,「可以請問你要往哪個方向?」
    「炎方,遺失森林。」葉蓮看了我一眼,很是開心。
    「那太好了!介意我們跟你一起走嗎?」我小跳了一下,愉快的說。
    「當然沒問題啊,不過,不會耽誤到你們嗎?」
    「不會,反正,我們其實沒有什麼急事……」總之,我們沒打算把東西還回去……
    「那,當然好。」是我的錯覺嗎?影眼中除了愉快,還有些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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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燦爛的陽光。
    很久不見陽光了!他虛弱的呻吟。
    「啊?你醒了?」一個溫和愉悅的聲音在身旁響起,黯然有些艱難的轉頭,聽見了熟悉的鏘啷聲。
    那是一名有著雪白長髮和溫柔灰眼的薩歌,兩頰上分別有兩條深藍色的虎紋,從絕美帶些野性的外貌來看,應該是基爾……
    「感覺怎麼樣?」他問,走近床邊。
    黯然下意識的想躲,動作的結果就是全身火灼般的疼!
    「哎,你還不能動啊!」那薩歌見他眼神改變,忙喊道。
    黯然不得不靜下來,咬著牙忍著竄過全身的疼。
    為什麼會跑到這來……而且,為什麼感覺到"痛"?
    「笨蛋啊你!都這樣了竟然還想動!」薩歌皺緊了眉,搖搖頭,「知不知道你沒死已經是奇蹟了?就算你是生命力特強的龍,也不是拿來給這樣蹧踏的!」
    黯然看著他。
    「你該不會是奇怪我怎麼知道……」薩歌猜測,「拜託,你昏迷時的魄壓強到我的助手全無法動彈,這麼恐怖的魄壓只有龍才有吧。」
    很剛好的,他猜中了。
    黯然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哎,」薩歌懊惱的抓抓頭,「好吧,我叫雪,有事叫我吧。」他揮揮手,就要離開。
    這時他突然聽見一個低沉微弱但充滿力量的聲音,於是停步。
    「我……黯然。」
    雪微笑,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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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什麼急事要讓你冒著危險出門?」葉蓮硬是壓過風聲,問。
    「還不清楚,」影微微搖頭,「只是收到很不對勁的信息。」
    「什麼樣的信息?」葉蓮繼續追問。
    「是……」影開口,才要說就猛然停下,「有埋伏!」他大吼一聲,隨著吼聲的是一道猛烈的金焰。
    慘叫聲突然響起,一頭生雙翼的黑金色類犬生物掉落地面,全身焦黑還微微抽搐。
    「是金鳳犬?他們怎麼會出現?」葉蓮一甩尾抽走了一頭張著血口咬向他的金鳳犬,驚詫的喊。
    金鳳犬?他們不是生活在另一個大陸嗎?怎麼會在這出現?我下降閃過金鳳犬的撲擊,一個翻身用後腳把他給踢飛出去。
    一隻隻的金鳳犬出現,齜著森森獠牙,睜著血紅的眼睛虎視耽耽的看著我們……等等,紅色的眼睛?
    金鳳犬的眼睛……「應該是金色!」我不知不覺喊了出來。
    「什麼?」葉蓮摸不著頭緒的問,他已變成龍人的樣子,緊張的看著四周。
    「他們的眼睛!不應該是紅色啊!」我很快解釋,這時兩三頭金鳳犬同時自群中衝出,朝我撲來,我閃過一隻,解決一隻,另一隻卻狠狠咬上我的右臂。
    瞬間右手一陣痛麻,然後我就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了,只覺得火辣辣的疼!
    一個力量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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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悶吼一聲我咬斷金鳳犬的腰,然後把那僵死的屍體給甩出去。
    「悠然!你怎麼樣了?」我退回影和葉蓮身邊,葉蓮一看到我,立刻就問。
    「不礙事。」我說,但是金鳳犬的牙絕對有毒,麻痺的範圍在擴大。
    「葉蓮,待會收拾下。」變成龍人後,我抽出長刀--幸好不是傷到慣用的左手--很快的衝進包圍圈中。
    「悠然!」葉蓮和影同時喊了,但我沒去在意。
    金鳳犬就像水流一樣唰一聲將我團團包圍,然後完全無視於我長刀放出的攻擊,拚了命得向我撲來。
    可惡……在這樣下去,就算我能一次砍殺一兩隻好了,也很快撐不下去,何況我已經感覺不到右手,肩膀也開始麻。
    一定有辦法!我搜尋著記憶。
    突然一雙沉穩的綠瞳閃進我腦海。
  p  p  p
    「妖獸很少出現在韋拉和摩爾,若硬要算哪種最常出沒,應該就是金鳳犬了。」夜蝕想了想,說。
    「那是什麼呀?」金鳳犬?完全沒聽過。
    「他們長得像狗,但是有翅膀,身上的毛皮是黑金色,最大特徵就是金色的眼睛。
    「因為是群居動物,所以只要碰到三頭以上表示離他們的巢穴不遠了。
    「金鳳犬有相當強烈的地域性,只要侵入他們的地盤就會受到恐怖的攻擊!而且在殺死入侵者前不會停止攻擊。」夜蝕說。
    「那要是不小心闖進去,不就完蛋?」好恐怖!不死不休……
    「也不是沒有辦法啦!」夜蝕笑著說。
    「只要仔細的找,領頭的金鳳犬尾巴會立起來,打倒他,其他就會散去了。」
  p  p  p
    領頭的……我邊閃避獠牙,邊飛快的搜尋。
    眼前是一片黑金色,實在很難分出一頭一頭的金鳳犬……
    我抓住其中一頭的脖子,用力往旁邊甩,他哀叫著墜落。
    現在戰鬥的高度越來越高,我也不用真正殺死,只要破壞飛行能力就好。
    突然我瞥見在右翼偏上方的位置,有三四頭金鳳犬停在那裡,其中一頭高高舉著尾巴,朝天發出混亂高亢的咕嚕聲。
    就是他!
    這時一頭體型特別大的金鳳犬張著血口從我左下方衝來,我沒閃躲,一腳踩在他頭上,藉力跳進空中
    金鳳犬們一下傻了,都抬頭楞楞的看著。
    我在空中找好了方向,收起翅膀箭一樣衝向領頭犬!
    他一下就反應過來,啪沙一聲展開了翅膀,一口寒牙一下接住我的刀!
    我繼續施力,極近距離下看著那雙血紅色,蓄滿殘忍狂暴的眼,讓我有點不舒服。
    嘎哩哩……刀身慢慢出現裂痕,最後金屬聲一鳴,竟被咬碎!
    我翅膀一扇退後,領頭犬嘴角左右拉出嘲諷的笑,張口呸出刀的碎片,然後向我撲來。
    我翅膀一收向下墜,剛好閃過他的撲擊,然後長尾一甩打中他的頭。
    稱著他還在頭暈,我來到他上方,掐住他往下直衝。
    地面越來越近,領頭犬掙紮著,胡亂扭動,利牙咬得喀喀作響,不過我掐著他脖子,他也咬不到我就是。
    我突然放開他,翅膀撐開滑翔,而來不及的領頭犬就帶著長長的悲鳴往地面撞下。
    鈍聲響起,瞬間塵土飛揚。
    我停下,警惕的看著領頭犬落下的地方。
    那裡躺了一個黑金色的毛團,連原本的形狀都看不太出來。
    空中的金鳳犬拉出長長的嚎叫,迅速朝一個方向撤退。
    「解決了……」我全身都要沒感覺了,金鳳犬的牙好毒……
    我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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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開眼看見的是燦爛的天空。
    「哈囉!」這聲音……凱格嗎?
    「嗯嗯!沒錯喔!」嗯……我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你昏過去了--嚴格來說,是中毒……影和葉蓮要帶你去找醫生,所以我就把你的靈拖進來了,免得發生什麼意外你就掛了。」……把靈抽走我也是會死吧。
    「不會啦!因為我們是連在一起的。」是喔。
    「嗯……反正也沒事……好不好我給你說個故事?」好啊,當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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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我也是普通的生物。
    其實好懷念從前……力量的擔子,好重。
    我"活過"的那個世界,是最最開始的那個。
    那裏小小的,像一顆球一樣,外面就是無盡的時間與空間。
    知道世界怎麼形成的……吧?
    "當時間穿過空間,跨越虛無,渾沌就產生。"運\氣好的話,渾沌會生成世界。
    所以就是天大的運\氣,世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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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若,薩拉咧?」凱格亞斯走進趴在地上曬太陽的絲若微可。
    「天知道……去湖邊看看吧!」絲若微可勉強睜開一眼,喃喃的說。
    「喔。」凱格亞斯應了聲,轉身走開。
    青色的風吹起,掃動著淺\紫色的草生,凱格小心避開它們--草生是動物--踏著大步走向心湖。
    這個世界很小、很和平,也很無聊。
    時間流得很慢,生活很悠閒。
    凱格亞斯慢慢走著,享受吹來的青風和綠風。
    他的外型有點像龍,渾身翠綠,生著寬闊的翼,身上批滿鱗片似的晶體,一雙炯炯有神的青綠色眼瞳明亮的閃著光。
    他相當喜愛風,因他雖生雙翼,卻無法飛翔。
    這裏的風美得醉人!
    浪一樣有力悠長的青風、光一樣輕巧活潑的金風、葉一樣寬闊包容的綠風、霞一樣柔和惇厚的赤風、雪一樣冰冷剔透的白風、夜一樣深邃神秘的暗風、地一樣踏實溫暖的褐風……風在五彩斑斕的大地上舞出眩目!
    只要一眼就無法忘懷的美景……凱格亞斯將一切盡收眼底。
    金風頑皮的拍打他的面頰,依稀能聽見細碎的笑聲。
    啊!還要找薩拉!凱格亞斯猛然想起,搖搖頭,往湖的方向快步走去。
    「找到了!」凱格亞斯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藍白色的身影在呈現灰色的水中戲耍。
    「薩--拉--!」凱格亞斯邊走邊喊。
    「唔?」薩拉捷爾正將一顆水球拋上天,聽見凱格亞斯的呼喚他左右張望,這時水球落下……
    啪唰!
    「哇嗚!」
    「薩拉……沒事吧?」凱格亞斯無語的看著薩拉捷爾用超慢動作暈倒,頭重重砸在水面激起一陣水花,然後吐著舌頭一動也不動。
    「喂喂。」凱格亞斯走進他,伸出爪子戳戳薩拉捷爾。
    「我已經死了。」薩拉捷爾從齒縫中擠出句子。
    「笨死了。」凱格亞斯搖頭,「快點啦,我發現一個好玩的東西哦。」
    「真的嗎?是什麼是什麼是什……哇啊啊!」薩拉捷爾咬到舌頭了。
    「你……這裡。」凱格亞斯帶著三條線,轉身。
  h  h  h
    那次發現什麼我也是忘了啦……不過,我永遠都記得那時候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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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凝視遠方。
    要向前!心中的聲音尖銳的吶喊。
    但是……
    「到處有什麼好看的啊?」雪靠到他背上,伸手抓亂他的頭髮。
    從前,沒有活物能接近他……遑論碰觸!
    可是雪的撫摸,很舒服。
    黯然嘴巴張開,卻不知如何回答。
    「不會說就別說啦,」雪笑了笑,「快來吧,吃飯囉。」然後他走出房間。
    自己不應該待在這裡的,要向前!黯然內心的聲音尖叫,可他不想走。
    這裡的溫暖……多麼令他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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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呦第四章
爆姦情爆姦情(自己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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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时光···好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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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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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6 21:31:36 |只看该作者
额。。。最后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好奇)
悠然的文好长~~看了好半天呢~~
感觉很多地方都很触动呢。。。特别是那些悲伤的回忆。。。
昨天是历史了,明天还是未知,但今天是礼物,所以今天

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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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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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水、越來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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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2-11-19 17:41:23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我張開眼睛。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溫暖的黑。
    那黑是溫柔包容令龍安心的黑,而不是冰冷恐怖的黑。
    但竟有如此的黑……我訝異的想。
    感覺右臂隱隱的疼。
    我什麼也看不見,於是伸手去摸。
    碰到的是一個毛絨絨的身體,很暖。
    「悠然,你醒了!」我聽見葉蓮混合了驚喜、欣慰與安下心的低喊,「你別動,我去找淼心。」
    黑暗抽離,刺眼的光明取代。
    原來……星痕龍的體型是這麼大啊……我看著葉蓮耀眼的背影,發現。
    這裡好像是個洞穴吧,四面都是岩壁,但斜上方有個大開口,淡紫的陽光就從那兒灑下。
    葉蓮不知鑽去哪兒,一下就看不到他了。
    我閉起被刺痛的雙眼,回想著之前的"夢"。
    凱格為什麼要告訴我從前的事?七色風……代表了什麼嗎?
    赤之風、金之風、綠之風、青之風、褐之風、暗之風和白之風……我都只有在凱格給的畫面中看過。
    而三枚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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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猛然睜開血一樣的眼。
    「黯然,你怎麼了?」焦急的問。
    他從三天前就昏迷,呼吸心跳輕慢的幾乎無法察覺,快速轉動的眼球顯示他陷入深層的睡眠……
    頭很痛……黯然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睜著眼淺\促的呼吸。
    看到的到底是什麼?那兩頭龍是誰?發生什麼事了?黯然迷惑的想。
    「黯然?」伸手在黯然眼前揮動,終於他看向。
    「抱歉……得走。」黯然過了很久很久才擠出一句。
    楞住,表情像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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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盈的腳步聲想起,我再次睜開眼睛,看著聲音的來向。
    一頭大小近虎的龍鑽了進來。
    我驚訝極了,這頭龍,要是不看魄紋,我說不定會以為是頭變異的羊……
    她全身披滿黃色的柔毛,還有些褐色的條紋,看起來很溫暖、很好抱。
    肩胛那兒生了長長的四枝骨刺,但看起來實在很難與"兇惡"連想在一起。
    頭型就像可愛的羊兒,一雙狼耳朵輕輕顫動著,四隻腳掌柔軟寬厚,給龍一種心安的感覺。
    「有哪裡痛嗎?」她一走進來就說,把一隻腳掌輕輕放在我額上。
    她的聲音溫暖飛揚,有點小聲但仍能聽得很分明,就像夏日飛翔的蒲公英。
    我搖搖頭。
    「那應該沒事了,」她眨眨眼,「多休息,我去拿吃的來。」
    她說著轉身離開,「不好意思,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我喚道。
    「淼心。」她回過頭來說,給了一個溫暖安慰的笑容,很快走進黑暗中。
    淼心後腳剛走,葉蓮前腳就到。
    「呼,悠然,真是嚇死我了!還好有淼心!」他說著,在我旁邊趴下。
    「我……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記得了?」葉蓮眨了眨眼,驚訝的反問,「你被金鳳犬咬了,他們的牙有毒,你又亂來,結果差點死掉,你知不知道啊?這次算你走運\!」
葉蓮的聲音帶上微微的咆哮。
    「你知道我多擔心嘛!」他咬著牙怒吼,表情很猙獰但眼神卻……
    「對,對不起……」我愣楞的說,呆望著他。
    他哼了一聲,「算啦,沒事就好!」說著重重在我額上舔了口。
    「哈囉--」淼心好聽的聲音出現,她口中叼著兩隻肥肥的怏雞。
    「諾,快吃吧,這是自己養的,」淼心將雞擱在地上,「葉蓮你也是。」她譴責的看了葉蓮一眼。
    「喔,好。」葉蓮看起來有點慌亂,他點點頭,低頭咬了口。
    我也伸手去抓--我還是龍人的樣子,放進嘴裡一咬,「哇……好好吃!」肉質嫩而堅實,血沒有完全放乾,絲絲的流出來,美味極了!
    「嗯啊。」葉蓮大口嚼著,模糊不清的應。
    「吃慢點啦,你是幾天沒吃東西?」看著他狼吞虎嚥,我忍不住說。
    葉蓮的動作不自然的頓了下,然後繼續狂吃。
    「他是真的很久沒吃了,」淼心好聽的聲音出現在我背後,「他可是……」
    「淼心!」葉蓮突然大喊。
    「喔,」她意有所指的眨眨眼,「你呢?吃飽之後是要繼續睡,還是可以出去走走了?」
    「應該可以出去了吧!」滿好奇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點點頭,「葉蓮,待會帶他過來,」葉蓮抬起尾巴尖兒表示聽到,然後淼心就消失了。
    我繼續啃著那隻雞,直到連骨頭都不剩--我的下巴足以嚼碎骨頭。
    「真是可怕的咬合力……被你咬上一口還得了!」葉蓮喃喃的說,我立刻張口做勢咬他。
    「哎哎哎!別啊別啊,看在我是你朋友的分上別咬我啊,會皮開肉綻的!」他哇哇大叫。
    「我還嫌你肉太老咧。」我搖頭,「快點,帶路啦!」
    「你真的要去?」他慢慢的眨眼,「喔,好啦,跟我來吧。」我瞪著他三秒鐘之後,他就妥協了。
    他站起來舔舔嘴,然後往淼心剛剛消失的地方走去。
    走到那兒,葉蓮就不見了。
    「葉蓮?」我緊張的喊。
    「這裡,直接走過來就好,這個是為了隱蔽而設的術。」葉蓮的頭憑空出現,嚇了我一跳。
    我向前走,感覺時空微微濃稠了些,然後就是金紫色的陽光。
    強勁的風吹來,我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懸崖邊,後、左、右都是高高的岩壁,形成一個凹穴,下方是一片七彩的樹海,綿延不斷,直直隱入遠方的地平,超出了視力範圍。
    我呆呆的看著、看著。
    「悠然,你能夠飛下去嗎?」淼心早在旁邊了,這時他直立起來,拍拍我的肩。
    「大概。」淼心點點頭,往崖邊走去。
    我正好奇沒有翅膀的淼心要如何下去,就看到一株特大號的豆莖伸展著幼葉長了上來,然後把一片特別寬厚的葉子放在淼心跟前。
    淼心踩進那片葉子,然後就被抬了起來,豆莖將她慢慢往下送。
    大地植物!竟是如此難得的屬性。
    「走吧!」葉蓮說,翅膀一展一揮後腳一蹬就高高竄進天空,揮舞著翅膀滯空。
    我先轉動靈流變回原樣
,然後跳進天空的領域。
    右邊的翅膀仍不太靈活,但在風的幫助下,還勉強能飛。
    「悠然,真不行了就到我背上!別硬撐啊!」葉蓮高喊,尾巴一擺翅膀一揮,在空中轉了個方向,然後慢慢滑翔。
    我向風請求協助,也向他滑去。
    葉蓮看到我來,翅尖一動滑倒我的左前方,讓我乘著他翅膀擦過空氣捲起的氣流。
    我感激的瞥了他一眼,葉蓮只是無所謂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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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重落地,右腳一軟,險些滾倒在地上,幸好一隻紅色的重爪伸來,扶了我一把。
    「唔,影,謝了。」影點點頭。
    「嗯,我們等一下淼心吧,她速度比較慢。」葉蓮望望遠方,說。
    我於是趁機打量著四周。
    我們降落的地點是森林中一塊沒有植被覆蓋的高地,旁邊看去仍是茫茫樹冠,茂密到看不見樹幹。
    但轉到雨方,景色瞬間變調。
    那兒是一塊深深的谷地,許多樹危顫顫的懸在邊緣,難怪方纔我會覺得森林沒有邊際……
    從谷底反射出的微弱光芒,可以看出這應該是冰河谷,但冰河位在如此低的地方,也太不正常!
    跨過冰河,可以看見陸地猛然地縮減,海洋突兀的插進了畫面之中。
    「歡迎來到大地之巔--諾爾斯克韋拉。」葉蓮站在我身後,說。
    諾爾斯克韋拉……諾爾與韋拉相連之地,諾爾大陸的邊界。
    我們要離開獸族的大陸,進入"龍"的大陸……
    韋拉是遠古龍族發源之地,我感覺心臟正砰砰狂跳。
    「你們幾個,做什麼發呆啊?」淼心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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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快速的往前飛,強大的風壓將他身上的長毛拉得筆直,微微搖晃。
    他又能飛翔了……他翼膜的破損全被細心縫補。
    那是雪花了三天給他縫的……雖然一直喊累,但仍做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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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你的翅膀這樣還能飛嗎?」雪靠在黯然脅腹,皺著眉撫摸他撕裂的翼膜。
    「不可能,風不會想留。」傷口傳來輕微的疼痛,黯然微收翅膀。
    「抱歉,弄疼你了?」雪趕緊收手。
    黯然搖頭。
    說不痛當然是假的……翼膜上可是滿佈血管和神經,一個小刮傷都能猛烈的刺激神經,何況是整個撕開!
    但久而久之,黯然已感受不到那鑽心的痛了……不,應該說他切實的感覺到了,只是沒去搭理,就像對身上其他傷口一樣。
    「這個要是縫起來……會好嗎?」雪問,手指有意無意捲著黯然背上黑色的長毛。
    「也許吧。」黯然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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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雪就真的一針一針的開始縫,先用細線密實的縫,再用粗線捕強。
    當他完成時,黯然站起身,拍打著他壯觀的四翼,感受著留滯的風。
    「雪,謝了。」他說,空洞的紅眼頭一次閃過稱得上是感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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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淼心,說故事嘛?」我們四個窩在由植物構成的室內,影突然說。
    淼心儼然成了個奶媽的角色,每天晚上,我們都會拜託她說故事。
    淼心的過去充斥著一個個精彩的故事,所以不是我們幼稚,而是實在太好聽了……
    「好呀,」淼心笑著說,「開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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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小時就失去親人,狼族母親只伴我到一歲,龍族父親更是從未見過。
    因此我孤伶伶的在大陸上遊走,但一歲的幼龍,走到哪都會被欺負。
    那是一個特別寒冷的冬天,我來到了一個海港,又累又餓的我躲在一個背風處,意識漸漸模糊。
    當我以為自己會這麼死去時,一雙手將我抱起。
    「小龍啊,你的父母呢?」溫暖傳進了身體,流進了四肢彷彿傳進力量,我終於能抬頭看著他。
    那是埃歌裡--鷹羽人。
    她雪白的頭羽晶亮,與雪.與風相互輝映,頭冠更是宛若冰晶,嘴喙圓滑,根部有一個小缺口,閃著黃金柔和的光,一雙天空藍的鷹眼機敏沉穩,但我在深處看見憂傷的黯影,抱著我的手臂和身體雙腿都有短短的羽毛,她的腳掌是金黃色的鷹爪,長著彎彎的黑色勾爪,而他背上生出一對比冰山還美麗的白色羽翼,但低調的收攏。
    「他們都死了。」我僵硬的說,只覺得心早就麻木。
    「這樣啊,可憐的孩子,」她遺憾的說,「你就自己流浪?」我點點頭。
    「我是羽音,是個藥師。你呢?」
    「……淼心。」我遲疑了下,然後說。
    淼心不是我真正的名字……那是母親喚我的名。
    「好漂亮的名字!就跟你身上的毛一樣呢。」羽音愉快的說,又將我抱得緊些。
    當我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時,她一直在往前走。
    「請問,要去哪裡呢?」我忍不住問。
    「去我那長了狗腳會跑步的小屋,我要幫你泡杯熱呼呼的麥茶,讓你暖得像熱帶的太陽。」羽音說,「請問,你願意來我家做客嗎?」
    「當然!我很樂意!」我一顆心漲得滿滿的,不用喝麥茶就覺得溫暖。
    她走近一間小小的木屋,我一開始看不出來,但再近一點,那木屋竟用四隻腳"站"了起來,上下蹦跳著,發出響亮的狗吠!
    「歐拉拉,好女孩,先安靜下來,我們有個小小的貴客。」羽音笑著拍拍木屋的門,歐拉拉立刻發出撒嬌的嗚咽,重新趴下。
    「歡迎光臨歐拉拉。」羽音說著,溫柔的打開門。
    我驚訝的眨了眨眼。
    好漂亮的木屋!裡面好像沒有燈泡,但四周都發出淡淡的黃光,把這個小小的空間填滿了溫暖,角落有一個鷹巢(「那是我的床。」羽音說。)另一個角落有簡單的廚具,中央擺了一張桌子,仔細一看桌腳竟跟地面連在一起,不只桌子,連旁邊的椅子也是。
    「因為歐拉拉是活的呀,孩子。」羽音準備著麥茶,邊說,「想要做什麼,都要記得問過歐拉拉才是好女孩喔。」
    我用腳掌摸摸溫溫的地板,「歐拉拉?」
    木板起了小小的波動,像是在回應我。
    「來坐吧!茶好了。」羽音拿著茶壺和杯子,走到桌子邊將東西放下。
    她剛將東西放好,屋子就突然開始上下浮動,奇怪的是那些東西並沒有要倒的意思,裡面的茶也不會跑出來。
    「別擔心,只是歐拉拉在奔跑,」羽音笑笑,「這女孩喜歡四處遊蕩,我就陪著她囉,來坐吧。」
    我看著那高高的椅子,求助的看著羽音。
    「歐拉拉、歐拉拉,健壯的歐拉拉!」羽音唱歌似的吐出句子。
    我懂了。
    「歐拉拉、歐拉拉,美麗的歐拉拉,能讓我坐上你的椅子嗎?」我低聲說。
    那房子傳來狗兒開心的低哼,椅子變矮,方便我爬上去。
    而我一爬上去,椅子又變高了,讓我搆得到桌面。
    「歐拉拉、歐拉拉,健步如飛的歐拉拉,謝謝你!」我快樂的說。
    歐拉拉用椅背蹭蹭我,還做出了欄桿,是怕我掉下去?
    「好女孩,茶好了,快喝吧,」羽音將裝著茶的盤子推給我,「瞧妳,凍得根寒風裏的枯葉差不了多少!」
    我感激的喝著麥茶,我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
    「要不要吃些麵包呢?妳應該餓了吧?」她遞了塊圓麵包給我,我把麵包夾在雙掌間,慢慢的啃著。
    「趁著妳吃東西,不如我來說說自己的故事吧……」羽音摸摸我的頭,露出思憶過去的遙遠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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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早的事我不記得了,等我有了記憶,已經在一位藥師的家中跟隨他學習。
    他看起來像基爾,但其實不是。
    他叫,全身披滿比深夜還黑的毛,頸上有比雪更白的長鬃,額上生了一隻角--我說不上來那是什麼顏色--身上有暗藍色的虎紋,修長的四肢和蹄子都是傑作,灰色的眼瞳沉靜睿智,閃著美麗的光輝。
    但總是用基爾的樣子。
    「這樣,比較好做事呀。」我問起時,他總這樣說。
    但有一天,他在晚上要我坐到他身旁,他灰眼中的哀傷深深的。
    「羽音,你不是常問我為何不使用原原本本的樣子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
    「我就說吧……」他沒有等我回答,立刻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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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像風一樣奔馳過大地,那時的風還是彩色的,在我身邊飛舞。
    我曾如此不可一世!連風也對我的速度甘拜下風,因此我以為,自己是最快的。
    但我錯了,不該去挑戰創始三神……
    「你為什麼來找我們?」那頭藍色的狼開口,我就後悔了,但我仍倔強的不肯向自己坦白。
    「我想挑戰你們!因為世上沒有生物能跑得比我還要快!」我驕傲的在他們面前昂起頭。
    金色貓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可以。」
    「要是你贏了,能得到一個願望,但要是你輸了,也要受到懲罰。」藍色狼說,「走吧!我當你的對手!」
    「終點就是銀龍。」我們走到平原上,藍色狼抬起一隻巨大的腳掌,指著遠方正在飛翔的銀色影子。
    「說一、二、三就開始囉,」金色貓走到我們前方,抬起他長長的尾巴。
    這時銀龍也到了定點。
    「準備……」金色貓說,「一、二、三!」金尾巴揮下,我們就像飛箭一樣向前衝。
    我沒有向旁邊看,但藍色的影子卻不斷在我身邊像魅影一樣出現,我聽見風的尖叫和它們掠過我耳邊的聲音。
    我衝過銀色巨龍張開的翅膀下,向前走了好遠好遠才停下。
    我的心臟跳得像馬上會停止,肺部嘶吼著要空氣,我只能瘋狂的喘氣。
    但我知道全身的顫抖不只因為疲累。
    我輸了……我衝到銀龍身前時,那藍影子已等在那兒。
    「你輸了。」等我走回去,銀龍隆隆的說。
    「是的……」我的聲音發著抖。
    「所以,為我們做一件事吧!屬於風的啊!將你的同伴們捉起!送到我們手上!」金色貓吟唱著,「全部的風!無論什麼顏色!別問原因!我們不管手段!所以去吧!你將成為永生!」
    這就是挑戰神的下場,而有一種風永遠捉不到,那就是透明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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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變成我的原樣,是想戒掉踏風而行的感覺,我不再奔跑,為了提醒自己,沒有什麼是"最"。」他疲倦的說,灰眼遙望天空。
    我沒有接話。
    「這就是為什麼七彩的風都消失了,只剩看不見的風……凱格他要是知道了,會討厭我的吧!他啊,最愛風了。」他自顧自的說。
    「我終於說出來了。」若有所思的,摸摸我的頭。
    「想不想知道,妳的故事?」
    「我的?」
    「妳難道不奇怪為何妳不是在父母身邊長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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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羽音突然停了下來。
    她看著歐拉拉,伸手摸摸桌子。
    歐拉拉的振動變小了,但應該不是他停下來,而是因為速度變快了吧!
    「我跟歐拉拉是分不開的……」她淡淡的說,「還要茶嗎?我再幫你拿。」
    「那,故事呢?妳還沒說完呀!」我忍不住喊。
    「妳該睡覺了。」羽音疲倦的說,看起來很累了。
    「但是……」我想聽故事呀!但羽音把手放在我頭上,制止我。
    「故事開始了就開始,但它什麼時候結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傾聽,將它收進心裡。」羽音溫柔的說,「因為故事永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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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淼心的聲音有些苦澀,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然後停下了。
    我們都沒說話,因為我們還期待著她繼續。
    她抬頭看看我們,搖搖腳掌,眨眨眼睛,慢慢的站起來。
    「好了,其他的,明天再說吧!」淼心終於說。
    其實覺得失望的……但故事就是這麼回事,不是嗎?
    我們分頭找地方睡覺,但我不想睡,於是走出淼心的植物小屋。
    夜是暗黃色的,如同大地一樣沉靜,遠方的群山為天空抹上了一道深影。
    多久沒看著夜晚的遠方了?自從逃離深邃森林,我就沒有一個安寧的夜晚了……但這裡沒有攻擊。
    「怎麼還不睡?」葉蓮的聲音自我背後響起,我回過頭。
    「不想睡。」我說。
    「那,想不想聽個故事?」他突然說,我不禁想起蒼葛葛……
    「不過,你也得用一個故事來換,可以吧?」他笑著說,在我旁邊趴下。
    「好啊。」
    「嗯,那是我翅膀還沒長硬,飛不起來的時候……」
    「等一下,你很晚才會飛嗎?」
    「是啊,」葉蓮自暴自棄的笑笑,「我的翅膀很弱,飛不了太久的……」他微微伸展他那美麗的白羽翼。
    「那可是……」他不是曾跟著我飛了好長一段距離嗎?
    「因為風肯幫我啊,而且,我還有魄力呢,」葉蓮笑著說,「好啦,到底要不要聽故事啊?」
    「要要要,當然要!」葉蓮從不說自己的事,怎麼能錯過呢!
    「嗯,當同伴都在天空翱翔,我卻只能在地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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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不能飛翔,我與同伴向來都不親。
    我總是奔跑著,讓風吹過我身上的毛髮,張開翅膀感受氣流,但虛弱的翅膀從未讓我飛進天空。
    有天,我奔跑時撞上一顆老樹。
    我撞得頭昏眼花,跌坐在地上啥也看不見,唯一的想法就是:這裡有顆樹嗎?
    我家附近的地勢我熟極了,基本上閉著眼睛也不會撞到東西,但這顆樹……?
    「抱歉,你沒事吧?」一個沙啞的聲音說,我疑惑的東看西看,沒東西呀?
    「是我啦,樹。」樹葉沙沙響動,那是樹在笑?
    「呃。」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樹。
    「你怎麼比樹還傻啊?」
    「樹會說話?」
    「不會啊。」
    「你是樹?」
    「看起來不像?」樹枝抖了抖。
    「那你怎麼在說話……」
    「啊?哈哈哈!」樹幹彎了彎,我應該可以把它想成是笑彎了腰吧,「因為我是樹靈啊。」
    「喔。」
    「算了,害你撞到是我不對,我來說個故事賠償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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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當我只是一顆普通的樹,而不是樹靈的時候,我和幾千幾百個兄弟一起站在大地上,組成一個樹林。
    我們談笑風生,互相傳遞八卦,像是誰身上的鳥兒又下了蛋,誰的樹果又被松鼠搶走,誰腳下住了什麼鄰居……
    但我的"樹生"卻在碰見一個黑袍男人後,徹底改變了。
    有的改變你能說它好或它壞,有的不行,它是好壞參半的!
    那時,那個男人將手放在我的樹皮上,對我說:「高壯的樹啊,你是否願意聽我傾訴?」
    我沒有做出拒絕。
    「謝謝你,樹,」他在我的凸起的樹根上坐下,「我啊,是個靈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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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言、靈視、靈聽與靈感,是世界的意志賦予四胞胎的禮物。
    我是伊爾歌--黑色豹,我們向來崇拜星辰,因偉大的豹眼星在守護著我們。
    靈言者吟唱大地的歌、靈視者看著天空的寬廣、靈聽者傾聽海洋的長波、靈感者吸收著黑夜的寂冷,於是我們的心變的僵硬,無數資訊流過我們內心,然後消失。
    我們與兄弟分別,向四方走去,尋找著能讓心柔軟的事物。
    我走到了一個小城。
    那個城很小,甚至不該稱做城,那裡的時間緩緩的,人們都很和善。
    我原本以為和善的小城可以柔軟我的心,但我卻發現我看到的只是表象。
    這裡的和平,是因為犧牲了許許多多村民的生命……
    「旅人啊……你知道嗎?這裡並不是你所渴望的平和之都啊……」我寄居在她家中的老奶奶有一天點起了微弱的燈火,坐在搖椅上搖來晃去,沙啞的說。
    「奶奶,我不懂。」
    「靈語者啊!你知道靈語真正的力量嗎?你知道言語是多麼恐怖的東西嗎!」奶奶好像並沒聽見我的問語,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話。
    「我們這兒,也是因為靈語,才變了調的……」
    奶奶用悠悠遠遠的聲音,慢慢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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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啊,我們這也和外邊一樣,不十分安寧,但也沒什麼大危險。
    我還是個小女孩,剛剛懂得些事時,有三個人到了這地方。
    我們的習俗是:不能拒絕單數的客人,而這些客人得輪流招待才行。
    這不就恰恰輪到我家嘛!
    我的母親,一位偉大的家長與母親,烤了隻全雞在院子裡,和客人圍著火堆聊著天--這也是個習慣。
    「尊敬的客人啊,你們打哪兒來?又要往哪兒去呢?」這問題最重要了,因為要是他們要去我們知道的地方,就得領著他們去。
    「我們自遠方來,我們沒有要去的地方。」三個客人同聲說,舒服的男低音在空氣中溫柔的顫抖著,但帶上股稠稠的憂傷。
    「我們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我們要找回他……」
    「無論他是否還在……」
    「或是已灰飛煙滅回歸大地……」他們輪流說著,一個比一個悲傷。
    「我很遺憾。想要雞腿嗎?」我的母親有禮的表示,更加有禮的詢問。
    「謝謝。」坐在最炎方的那位伸出手接下母親遞出的漂亮烤雞腿。
    我邊咬著雞胸肉,邊偷偷瞄著三位客人,他們用寬大的篷帽蓋住臉部,所以我看不清。
    「小女孩,知道我們的長相嗎?」坐在雨空方的那位溫和的問,抬起一隻大手放在我頭上--我注意到那隻手又寬又厚,毛絨絨的,但很溫暖。
    我怯怯的點頭,因為偷看客人是不禮貌的,而且還被發現。
    「兄弟,就讓她看吧,何妨呢?」
    「怕會嚇到她。」
    「我相信不會的,她看來是個勇敢的孩子。」
    「好吧。」「好吧。」
    他們將蓬帽拉下,我睜大了眼看著。
    他們全是高壯精瘦的黑犬,但其中一位的眼睛,一位的嘴吻,另一位的耳朵,竟是鮮紅色。
    我無法形容那種紅色,像動脈中湧出充滿生命氣息的血,像夕陽落海前掙扎的霞,像火焰跳躍的紅……
    「我們是靈語者、靈視者與靈聽者,」紅吻的那位說,「我們叫羅羅爾、薩薩加與路路透。」
    薩薩加坐在中間,路路透就是摸我頭的那位。
    「可以請問你們遺失了哪裡的身體嗎?」我忍不問。
    「噢!」薩薩加仰天悲鳴。
    「我們失去了兄弟!兄弟就是身體的一部分!」他嘶啞的說,眼神狂亂哀悽。
    「噢!鮮紅色,勇敢強壯的魯魯戈!」羅羅爾搖晃著他碩大駭人的頭,流下了淚。
    「兄弟們!你們嚇到乖巧的小女孩了!」路路透緊緊抱住我。
    我嚇傻了,卻還有餘力去嗅聞路路透身上狗兒的氣味。
    「魯魯戈是靈感者!」路路透說,「他全身都是鮮紅色的,有著明亮欣喜的眼神。」
    「我來告訴你他是如何慘死的……」路路透雙眼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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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們都在無上榮耀的天神垂憐之城阿爾琪瑪工作。
    阿爾琪瑪真是最美麗的地方了,那裡的街道是白銀的,建築是黃金的,四處鑲滿奪目的寶石,人民沒有邪念,奉公守法,和樂融融。
    但它的外圍卻是一等一的兇險之地!許多可怕的妖獸們都蟄居在外,吸收阿爾琪瑪光輝的魄力。
    阿爾琪瑪有五種信仰,相互和平的競爭,因信仰是個人的事,不必強求。
    何況這"五種"也不過是祭祀方法不同而已,我們都信仰全知的神--威瑪。(路路透說到這裡暫停了一下,比了些怪異複雜的手勢,低聲誦唸著神之名。)
    而我們靈視者、靈語者、靈聽者和靈感者就是神的代言,傳達神的旨意。
    我們分屬伽拉薩教會、希羅爾教會、發韋摩教會和柯那克教會,但仍相敬相親。
    可惜唯一沒有靈者的波傑玫教會因此不滿。
    「為什麼?為什麼不選擇我們教會?意思是我們的教會不夠好嗎!」他們的教領--羅威那在一次聚會中咆哮,他是一頭猛獅,相當有王者之氣,可惜暴躁了點。
    「羅威那,不是那個意思。」魯魯戈說,「我們只有四個人呀。」
    「但是從前我們從未不被選擇!為什麼,為什麼魯魯戈大人您要選擇沒用的柯那克!」雖然用了敬語,不過,當然只是客套的習慣。
    「柯那克不沒用。」魯魯戈聲音冷了下來,「何況,這次聚會的目的不在此,總教領。」他說著爪子翻向上,向總教領做了個請的動作。
    總教領就是我們的最高領袖,我們給他權力調和各教會間的爭執。
    「探子查出有偽總教領產生,他想推翻我們。」總教領冷靜的說。
    偽總教領……這東西隔幾代就會出現,因此我們不太在意,何況我們靈者通常都有些能力,很好解決。
    「羅羅爾、薩薩加、路路透、魯魯戈,麻煩你們了。這次在迷方,大約四十五次格雷跨步遠的地方,而且開始擴張了。」格雷是神的坐騎,相傳他背上有五彩變幻的毛,眼睛明亮如星星,強壯又高大,跨一步可以跨過五坐山脈,四十五次跨步是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距離。
    我們兩天後就立刻出發了。
    一路上,羅羅爾唱著歌,他的歌是天神的奇蹟;薩薩加看著遠方,確保我們不會迷失方向;我傾聽著週遭的一切,隨時提供一些情報,像是前方有落石阻路之類的;而快活的魯魯戈什麼也不做,他跟著羅羅爾的旋律哼唱著,他跟著薩薩加的眼神興奮著,他也聽著我的情報精力充沛的試圖解決,他紅色的毛皮在陽光下好像寶石一樣,閃著光輝。
    我們想也沒想到,根本沒有偽總教領。
    這是一個最卑劣的奸技!(羅羅爾是嘶啞著說出這句話,眼神充滿鄙視與恨意,很是嚇人。)
    總教領厭倦我們的帶領,想要解決掉我們!
    那時我們好幾天在荒地中行進,又倦又餓。
    我口乾舌燥、薩薩加雙眼迷朦、路路透兩耳低垂,魯魯戈也沒了元氣。
    就在這時,一群身穿紅衣的人突然出現,團團圍住我們。
    他們都是獵豹,是總教領的軍隊!
    「你們要做什麼!」我吼叫,因為他們礙了我們的路。
    「抱歉了,四位大人,總教領說不能讓您們活!」領頭的那隻紫毛獵豹好像很遺憾的說,但他的眼睛閃過狂喜的光芒。
    他們朝我們撲來,雙眼閃著血光,犬牙堅硬.足爪銳利,完全不是我們所能招架。
    「哥哥,快走吧!」魯魯戈猛推我們,獨自面對他們。
    「魯魯戈!」路路透吠叫,「哥哥,快救他呀。」他向我祈求。
    靈語者能向神禱\告……但我被被背叛的心情纏住了,什麼也無法做。
    我呆呆的看著魯魯戈與他們纏鬥,路路透喊著他,薩薩加拚命拉住路路透,深怕他也衝向前。
    然後我聽見魯魯戈悲傷的怒吼突然斷了,紫毛獵豹的牙全嵌進他柔軟的頸子。
    他最後看了我一眼,閉上雙眼。
    那群毛髮潰爛的傢伙竟然開始撕咬他紅色的身軀!
    我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往頭部衝。
    「放--下--魯--魯戈!」我吼吠著,從喉嚨衝出的聲音卻不像我的,空氣也被震得東搖西晃。
    他們僵硬地停下動作,好像被甚麼東西掐住脖子而不得不放手一樣。
    「走開!」我又吼,這次是我的聲音了,但聽起來還是很恐怖。
    他們像是觸電一樣跳起,然後跌跌撞撞的跑離。
    薩薩加放開了路路透,他立刻抱著魯魯戈痛哭。
    「魯魯戈!」他哭著說,舔舐他全身的傷,但我們都知道那已經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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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羅爾眼神黯淡下來,聲音帶著哭腔。
    路路透放在我肩上的毛爪子重量多了幾分,薩薩加雙眼含淚,兩耳狂亂的扭動。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說話,風輕輕吹過營火,火焰搖曳著,空氣是暖的,他們的悲傷懊悔卻好冷好冷。
    我無力的抱緊路路透,希望他不要再悲傷。
    「小女孩,謝謝妳。」他輕聲說,就像狗兒溫柔的吠叫,他用暖暖的肉足拍拍我的頭。
    「哥哥,我們,也該走了吧?」薩薩加說。
    「是啊。」羅羅爾舔舐滑到嘴邊的淚水。
    「需不需要一個晚上的睡處呢?還有空間的。」我知道母親希望他們說不用的,我家真的沒位置了。
    「不,不必。」薩薩加溫和的笑著,我有點訝異,因為他一直沒什麼表情。
    突然路路透豎起紅色的雙耳,神情專注的聽著什麼,我也靜下來聽,但什麼也沒有。
    羅羅爾和薩薩加驚訝又興奮的看著他,然後薩薩加也抬舉望著天空。
    路路透從喉嚨發出一些古怪的咕噥聲,介在吠叫和咆哮之間,音忽高忽低快速的轉換著。
    然後薩薩加也發出類似的聲音,兩人一起對羅羅爾說話。
    羅羅爾專注的聽著,然後兩個人一起停了下來。
    羅羅爾閉上眼睛一會兒,露出深思的神情。
    我悄悄盯著他。
    然後羅羅爾開口了:「我們方纔收到了訊息……這裡的惡意在暴漲……」他的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飄忽不定。
    「必須殺了殘弱之人!只留下青年與幼童……而獲得的將是恆久的和平……」羅羅爾說完才睜眼。
    我害怕極了,只能看著他們,路路透遺憾的摸摸我的頭。
    「那麼,我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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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停了下來,兩眼含淚。
    「奶奶,然後呢?」我忍不問。
    「然後啊……」奶奶慢慢的說著,「超過六十歲的村民,全都得死。」
    「後天,就是那個日子了……我才剛要滿六十,很驚訝吧?」奶奶慈祥的看著我。
    「這裡的人,到了六十歲就老得沒用了。」
    我不知該說什麼了。
    「其實啊,那就是靈言的力量,我後來才知道,」她伸手摸摸我的頭,「所謂靈言,並不是精準的預言,而是所說的話必定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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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路透聽見我們渴望和平的心,薩薩加看出它的代價,而羅羅爾定奪後傳達。奶奶告訴我。」他疲倦的說。
    「所以你還在尋找讓心柔軟的方法嗎?」我問。
    「是啊!這顆心,冷得我好痛。」他微笑,伸手擦過我粗糙的樹皮。
    「那,我也有一個故事可說給你聽。」我搖晃我的枝葉。
    「真地?是什麼樣的故事呢?」他雙眼一亮,愉快的說。
    「關於一顆凍僵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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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在我只有你的一半高的時候,一個又圓、又硬、又冷的東西滾了過來,撞在了我的樹根間。
    「哎喲。」他說。
    「你沒事吧?」我擔心的彎下了我那時還很柔軟的枝幹,用葉子拍拍他。
    「還好。」他動了動,在我的樹根間轉了轉,露出兩個黑亮的眼珠盯著我看。
    「你是什麼呀?從沒見過。」我說,用枝葉環抱它。
    「我是一顆心,一顆凍僵了的,可憐的心。」他悲傷的說。
    「一顆心?誰拋棄了你?」
    「沒有誰拋棄了我,我生來就只有自己,」他發出微微的笑聲,「但在某個地方,有一個沒有心的人,我要找到他,讓他溫暖我,讓我變成溫暖的心!」他說話時散出微微的光芒。
    「我可以幫助你嗎?」
    「那真是太好了!」他雀躍著,「可以拜託你,讓我暫時住在你的身體裡,當你的心嗎?」
    「我走得好累好累,也該夠了,我要等待,等待那個人來找我……」
    「我會幫你看的,那個人長得怎麼樣呢?」
    「他應該是黑色的吧!某個地方會是紅色的,像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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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完,笑著看向他。(唔,樹在笑其實能從枝葉的抖動中看出。)
    「會……是我嗎?」他的聲音顫抖著,眼神期待卻又退縮。
    「說不定呢?」我對他說,盡可能的溫和。
    「那,要是不對的話……」
    「你還沒試呢?怎麼就放棄了呢。」我搖動葉子,「把那顆心拿走吧!就在我的樹洞裡……」
    他小心異異把手放進樹洞裡,他捧住心的瞬間,我感覺一直遍佈在體內的絲毫涼氣消失了。
    他露出驚訝的表情,慢慢將心拿出來。
    我看見那顆心閃耀著柔和的光芒,一明一暗如同心跳的脈動……
    「你好。」心睜開他那黑球球似的眼睛,「我終於等到了!你的心跳,跟我一樣呀……」心用他柔軟細膩的聲音說。
    「你是……我的心?」男人捧著心,將心湊在眼前,「是我遺失的?」
    「不,不是遺失了,」心搖了搖,「這是我們的命運\,注定要分離再相遇。」
    「是嗎……那我該如何得到你的相伴?」那人問。
    「把我靠在你胸前空洞的地方。」心愉悅的說,聲音像唱歌似的。
    男人將心靠在了胸前,這時心發出的光芒更美了,極光似的,包覆住那人。
    等光線消失,我看見他神采奕奕的站在我面前。
    他看起來不孤單,也不寒冷了。
    「樹,謝謝你,」他的聲音也有一點點像心,「你有什麼願望呢?要是可以,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像你幫助我一樣。」
    「我的願望,誰都沒法的。」我笑著說。
    「說說看吧,可別小看靈言者哦。」他伸手撫摸我。
    「我想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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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就許了一個願望,希望我能去旅行。」
    「成功了嗎?」我問。
    「要是失敗了,我還能來這裡給你撞呀?」樹笑著,葉片直掉,撒的我滿頭滿臉。
    「也對。」我楞楞的說。
    「所以我就出來旅行啦!」樹愉快的說,「雖然有時候也會懷念那片森林,不過,家鄉的情況只要問問身邊的植物就知道了,所以也不必過於掛心。」
    樹說個彎下了腰,一根枝條溫柔的擱在我頭上,「倒是你,小龍呀,你怎麼趴噠趴噠在地上跑呢?」
    「我不會飛,我的翅膀太弱了。」我沮喪的低下頭,「看。」我張開我小小的翅膀。
    樹仔細的觀察著--當然看不出來--然後直起樹幹。
    「我懂了。」他說,「我給你一顆果實,讓你的翅膀可以強大起來吧!」
    「什麼果實?」
    「積存我全部能量的果實,」他沙沙沙的搖動枝葉,「我旅行也有點累了,我不如就在這裡重新生根吧!」
    「孩子,靠著我。」
    我走向他,靠著他巨大的樹幹,聽見了樹液流動,竟然就像血流一樣有脈動……
    他全部的枝葉彎向我,簇擁著我,將我往上抬。
    其實我有些畏高……但坐在枝葉間我很安心。
    他將我放在樹冠頂上,一個小枝交錯盤繞成的平台上,那是剛剛完成的。
    「看看天空!那是你的世界!」樹沙沙的說,「從我頭上飛向天空吧!我就把你當作我的孩子了,吃下我的果實後植物會聽你的話,雖然不是那麼管用,」
    「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禮貌的拜託,他們都會幫忙的。」
    「我要生根了,我的孩子啊,勇敢飛向天空吧!」樹說,然後開始泛出翠綠色的光華,接下來慢慢的向我眼前的一根枝條匯聚,不多時,一顆綠得難以形容的樹果出現在我眼前。
    那就是了。
    我滿懷感激的吞下果子,立刻覺得樹溫和而堅毅的力量注滿全身,翅膀抽長著,羽毛帶上些微的綠光。
    然後我昂首站立在平台上,腳爪踩著細密的枝條,翅膀發出綠光,巨大的連在我身上有些奇怪,但重量很舒服。
    我揮揮翅膀,風熱烈的和著我,將我微微舉起,於是我跳進天空。
    溫暖包圍了我,風在我身邊流動,我感受著翅膀在空氣間的鼓動,細碎的天空擦過我飛揚的毛髮,癢癢的很舒服。
    我迴了個圈,向樹飛去,降落在他粗壯的樹根間。
    「樹,謝謝你,」我把頭緊靠在他身上,「以後,我會每天來找你,我想坐在你的頭上,我要把我看見的都告訴你,我當你的分身,我替你遠行……」
    「小龍,你叫什麼名字呀?」樹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
    「葉蓮。」
    「很漂亮的名字。」樹的笑聲相當好聽,「我的名字是木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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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離開家鄉……」葉蓮的聲音低下來,像是想起什麼痛苦的回憶。
    我靠著他,早就在半夢半醒間了。
    「真是的……你欠我一個故事喔。」葉蓮用翅膀拍拍我。
    「喔……」我趴得正舒服,根本懶得說話。
    「那晚安吧。」葉蓮說完,把翅膀直接擱在我背上,把我當成大枕頭似的半壓半靠的睡著了……
    不,葉蓮不算重的……雷龍的體重僅次於風龍,天空龍自是其中之最。
    所以我把他當成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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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快起來吧,要出發了。」影的聲音傳來。
    「呃呃……」我咕噥著,想站起來卻發現背上的葉蓮沒半點起床的意思……
    「葉蓮,起來!」我低吼,掙紮著。
    「喔……」他說離開我背上,但沒醒來的意思。
    我趕緊跳起來,用力拉著全身的筋,大概是睡姿不好,身體都僵掉了--話說回來,身上壓了頭龍睡姿要怎麼好啊!
    「悠然。」影突然叫我,我停下該如何整葉蓮的思考,轉頭看向他。
    「給你介紹個朋友,」他說,「安雅?」
    「我在這裡!」一條藍色的尾巴從高高的草叢中伸出來,晃了晃之後消失。
    然後整個草叢都瘋狂的搖動起來,一頭小小的藍龍跳了出來,扇動翅膀飛了一下後落地。
    「你們看!」她含糊的說,口中叼了一大堆果實,看起來是莓子之類的。
    「看起來很棒吧!我剛剛發現的!」她說著就要吃。
    突然一陣風快速掠過我身邊。
    「葉蓮!」影吼著,我才發現葉蓮正把那頭小龍按在地上。
    葉蓮完全不管影的咆哮,「吐出來!快啊!」他咬著牙低吼,聲音冷冽尖銳且駭龍。
    他在……緊張?
    小龍呆呆的看著他,好像被嚇住了。
    「快啊!」他吼叫,但已從小龍身上退開。
    小龍終於反應過來,吐出口中的果子,然後飛快的逃到影背後。
    「你吃了嗎?」葉蓮依然逼近她,小龍搖搖頭。
    見小龍沒吞下去,葉蓮放鬆的歎了口氣。
    「葉蓮,做什麼?」影質問,聲音有些怒氣。
    「這東西有毒。」葉蓮疲倦的說,「呼啊……我還沒睡飽……悠然背借一下。」我什麼都來不及說,他又睡著了……
    我無奈極了,這時突然聽見倒抽口氣的聲音,淼心?
    「誰弄來這東西?」她問,聲音跟葉蓮一樣緊張,「有龍吃了嗎!」
    「安雅找的,沒龍吃。」影微微思考後一次回答兩個問題。
    「還好,」淼心安心的點點頭,「這是思葛籐,毒性滿強的……影你們體型大應該只會鬧肚子,安雅就很嚴重了……看。」
    這時一隻米鼠鬼鬼祟祟的爬來,瞧了瞧四周,然後撿起一顆果子,咬下幾口。
    接下來……米鼠突然放下果子,全身抽搐著,發出尖銳痛苦的叫聲,兩次心跳後,瞪著一雙眼睛,全身僵硬的死了。
    安雅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米鼠的屍體。
    淼心用厚厚的腳掌摸摸安雅的頭,「以後東西別亂吃,知道嗎?」
    安雅點點頭。
    「對了,悠然,你在做什麼啊?」淼心看著我,疑惑的問。
    嗯,因為葉蓮直接趴到我背上,我只能無奈的趴在地上……
    「誰把他叫起來吧。」我說,用現在唯一能動的脖子猛力頂他。
    「悠然……不要吵我啦。」葉蓮喃喃的說,抬起一隻爪子擋住我。
    影眼神示意我們摀住耳朵。
    然後他伸吸一口氣,巨大的龍吟就這樣被吐出,音量之大讓空氣也不斷振動著……
    葉蓮猛然跳起,閃電般往影撲去,「閉嘴啦!」他吼著,我乘機退離幾十步。
    影滿意的閤上血盆大口,「還睡不睡?」他揶揄的說,完全無視葉蓮架在他頸上的利爪。
    「呿,不,不睡就不睡,」葉蓮老大不甘心的說,放下爪子,「悠然,甭躲那麼遠了,那距離我兩步就到了。」他甩甩尾巴,不屑的說。
    「我知道啦。」我回嘴,慢慢走回大家待的地方。
    「好吧,看來我得再介紹一次……」影用尾巴把躲在他身後的安雅推出來,「這是安雅,我們的新夥伴。」
    「你們好!」安雅興奮的說,差點吃下毒果的事好像完全沒有影響了,「我是天空之雲的西藍龍喔!」她的聲音很稚嫩尖銳,但是相當有活力,是好聽的聲音。
    「唔,你好呀,我是葉蓮,天空之雷的星痕。」葉蓮眨眼擠掉睡意,但聲音還是不太清醒。
    「我是悠然,黑夜虛無的闇。」我一說完,所有龍都用驚愕的表情瞪著我。
    「幹麼?幹麼呀?」我奇怪的問。
    「你是……黑夜龍!」影呆了半天才擠出這句。
    「嗯啊。」黑夜龍怎麼了?
    「你的魄紋是……」
    「喔,那個喔,」原來是這樣,「我把他改成天空幻影的魄紋……呃,要看原本的嗎?」他們一聽,齊刷刷的搖頭。
    「那種魄壓可不是開玩笑的……」葉蓮喃喃的說,「對啦,影,叫我們起來有事嗎?」
    「當然啊,」影點頭,「我計劃今天穿越諾爾斯克韋拉。」
    「太慢了吧?」葉蓮皺眉。
    其實"諾爾斯克韋拉"只有一半而已,靠韋拉的那邊改稱韋拉斯克諾爾。
    「最近那邊守衛變多了,」影搖頭,「穿過去後大概又有攻擊了吧。」
    「這樣……」葉蓮眨了眨眼,「那還等什麼?走吧!」說著他就要起飛。
    「葉蓮!你傻啦!淼心不能飛啦!」我看著滿臉無奈的淼心,喊他。
    「啊!喔。」他迴轉降落。
    「走吧。」影邁開步子行進。
    我邊走邊觀察著旅伴們。
    葉蓮輕鬆的走著,他用了種奇怪的步法,身體四平八穩,像滑行一樣,他金色的長鬃微微飄揚,眼神平和帶點慵懶,尾尖晃動著。
    影的步伐稍微重些,每步都很紮實,帶冠的頭昂起,雙眼自信沉穩,全身閃耀著光芒,自然有股王者的氣息。
    淼心走得輕盈,帶厚軟肉墊的腳掌踏地無聲,跟葉蓮用相同的步法,她輕輕的微笑著,溫柔的大眼凝視著遠方,粗粗的尾巴左右擺動,就像森林的精靈。
    而安雅相當活潑,而且非常會飛行!她在樹枝間飛快的穿梭,不時灑下些樹葉、果子,然後開心的笑著逃開,藍色的身子被點點陽光照得美極了!
    「欸,葉蓮,你那是什麼步法啊?」我跳到葉蓮身旁跟他併肩。
    「喔,這是狼的步法……從前跟一個朋友學的,要學嗎?」他說。
    「要要!」廢話!不然幹麼問你啊。
    「嗯,也沒什麼深奧,你看我們平常走路時,是不是用大腿帶動小腿,然後爪子順著動作?」他說著換了種方式,肩膀立刻開始上下晃動。
    「所以我們倒過來,用腳踝和腳掌的力量推進,腳盡量別動……喏。」果然平穩了下來,又像在滑行,「其實你的腳掌比較適合這樣走……因為跟狼接近些,我那時練得滿辛苦的。」葉蓮又說。
    「而且淼心的比我道地多囉。」
    我看像淼心,果然更加穩定,像個幽靈似的在離地半根草的高度飄行。
    我試著用了,還滿順腳,不過就是累些,於是一會兒後放棄。
    「影!鳴牙!」這時安雅尖叫著衝回來,我佩服的看著她身後跟了四五隻鳴牙,在空中做快速的花式動作,那鳥看來快頭昏了。
    我猛然衝上天空,直直撲向鳴牙--那是種長了尖牙利爪的怪鳥。
    鳴牙怪叫一聲,我咬中其中一隻的翅膀,立刻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那鳥淒厲的尖嘯,墜落。
    安雅猛然迴轉,也咬住鳴牙翅膀,但她好像咬不碎骨頭……
    我啪咔一聲咬爛鳥的翅膀,讓牠掉下去。
    「安雅,繞著圈飛,別讓牠們逃了。」我囑咐道,安雅點頭,開始上下翻飛,但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我一口一隻有效率地解決鳴牙的飛行能力,等在下面的影他們輕鬆收割。
    全部結束掉後我們降落,安雅身子小往下降就成,我身體大就得插空隙,結果掛在空中老半天,最後乾脆爬下樹去。
    「哇啊,悠然你好厲害。」安雅眨巴著眼睛,愉快的說,但眼神還有點驚恐。
    其實鳴牙很弱,但若你跟安雅一樣體型只有他們一半的話,再弱也有不小的威脅性……
    「喂,這些鳥怎麼辨啊?」葉蓮戳戳那些屍體。
    「吃掉啊。」淼心說,「鳴牙可以吃的。」
    「喔耶!」葉蓮歡呼,低頭立馬吃了起來。
    「你是難龍喔,多久沒吃東西啦!」淼心皺眉說,也挑了隻開始吃。
    「來吧安雅,吃下去他們以後就是你的獵物啦。」這話我沒說錯,吃過什麼,味道都會留下來,你就會變成天敵之一。
    「喔。」安雅彎下頸子咬了口,「唔,好吃!」她驚喜的喊。
    「是吧。」我也幫她吃。
    總共四隻鳴牙,我們五頭龍分一分差不多。
    吃飽之後,當然是繼續上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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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翼,他們踏上央連了。」一頭金綠色的光植龍沉聲報告。
    「很好,」黑翼的聲音如同清脆的金屬,響起時連空氣也跟著響動,聽來格外駭龍。
    「另一隻呢?」
    「已經離開雪大人那兒了……正在朝藍色行進。」
    「在央連佈下重兵,逼他們走海路,特別徵召B243和……A002。」
    「是。」光植龍低頭示敬,然後撐開綠色的翅膀起飛。
    黑翼若有所思的看著天空中遵照路線飛行的七彩龍影,喃喃的說:「安卡‧陽光之焰、最敬愛的導師!請告訴我,我做的是正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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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然迴轉,驚險閃過炎球。
    「葉蓮!鳴想幻朔!」我朝葉蓮吼道,同時擊出一發龍噬。
    「知道啦!」鳴想幻朔是防禦攻擊,成功後能在周身做出流轉的光焰。
    一頭紫色蹈空甩著長滿尖刺的尾巴向我衝來,我低頭閃過他的尾巴,重重撞進他懷裡,蹈空龍尖叫一聲往下墜落,黏綢的龍血順著我的角往下滑,我搖頭甩掉血,翅膀猛揮上升避掉一道火焰,在心裡給蹈空龍祈禱\。
    我很討驗殺害同族……
    大大提高高度,我看著四周戰況。
    我們已經飛到樹冠以上,淼心躲進樹林的保護中,影用重爪一頭一頭確實的打落一頭頭的龍,安雅在空中快速來回穿梭,一道道殘影連成藍色光帶,我暗自佩服著。
    然後我看向葉蓮。
    竟然……是星痕!
    我驚詫的發現兩頭星痕龍在空中纏鬥,金色的長鬃翻飛,白色羽翼互相擊打撒落白雨,路過的龍都自動繞開,空出一大塊空間……
    但是,哪隻是葉蓮?
    「葉蓮!」我再飛近點就發現紛飛的不只是羽毛,還有龍血……
    「悠然,不要過來!」靠左方的那隻一見我來便喊,一個分神的結果就是對方利爪一閃,狠狠扯下他一把白毛!
    「你竟然還有精神管別龍?」右方那隻吼叫,動作更加兇殘。「就是因為他嗎?哥哥?是因為他你才不回來,甘願在外面打轉?依爾索魯家族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他吼著。
    等一下……哥哥?他叫葉蓮……哥哥?還有依爾索魯……不就是……星痕龍的,本家?
    我呆滯的停在空中,無法消化剛剛聽到的資訊。
    「夜漣!閉嘴!我才是族長!你只不過是同名的複製品!何況……」葉蓮好像發覺我還在,閉口不言。
    「殺了他你就會回來了不是嗎?那我幫你!」另一頭龍說著就轉過頭,對準了我發出一道揉著五彩的白光……
    這是,虹色天堂?
    「悠然!快閃啊!」葉蓮幾乎是崩潰的大吼,拚了命要往我這裡衝,但另一頭龍絆住他。
    我一會才回神,但那攻擊的範圍竟大到我已閃不過……
    瞬時我眼前炸開紅白色的光,我感覺到自己正在墜落……
    天空旋轉著,地面越來越近,視野的邊角出現一個朝我快速飛來的白影,閃著金色光輝。
    然後我被強力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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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翅膀一展,用力向下揮保持平衡,很快檢視身體狀況。
    剛才攻擊幾乎被完全抵消,只是被餘波命中就足以讓我失去平衡墜落……要是被直接打中,我說不定會蒸發掉……
    「悠然,你沒事吧?」葉蓮飛到我身邊,由於速度太快,我拉了他一把他才停下。
    「還好,只是被餘波打到……剛才是影的防禦火焰嗎?」
    「嗯。」葉蓮點點頭,然後突然把我往下壓。
    一顆龍噬穿過我們中間,打到一顆樹,那樹立時炸開一個大洞。
    「難不成他是你的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那麼在乎過一頭龍!」呃呃,那頭星痕龍又來了……而且他在說什麼呀?
    「家族裡的廢物有什麼好在乎的?每個都只是聽話的隗儡罷了!」嗯,我很想問葉蓮他在說什麼,不過葉蓮的表情變得相當可怕,還是算了。
    「你先走,幫影解決其他的,這傢伙我來解決!」葉蓮咬著牙,從齒縫擠出話來。
    「喔,好。」我側滑下降,那星痕龍正想朝我來,就被葉蓮截住。
    「少找悠然麻煩!」葉蓮低吼,兩頭龍很快又打了起來。
    我慢悠悠的往上升--因為全身都在痛--來到影旁邊,他正好一個動作,將一頭龍給踢飛出去。
    「悠然,還好吧?」影問,同時俐落閃開一條尾巴,然後爪子成拳重擊對手腹部,那龍吐出破碎的慘叫,向下落。
    「嗯,謝謝你。」我揪住另一頭的頸子,後爪一揮撕開他翼膜和身體交介處,他尖叫不止的往下掉。
    天空中此時已經沒有太多龍……但我突然瞧見一個眼熟的紅色影子……
    郇緣!
    他似乎注意到我注意到他,慢慢的朝我滑行過來,我全身顫抖的停在原地。
    「悠然,好久不見。」他說,聲音已經不是我印象中的了,變得低沉結實,鱗片的紅更加內斂,全身外放的光芒也褪去,只留下冰冷的幹練。
    「郇緣……」我喃喃的說,不敢相信還能再見到他……更想不到是在這種狀況下!
    「我早就不叫郇緣了。」他冷冷的說,「竟然殺害自己的老師……你這個龍族之恥!」他吼道,朝我撲來。
    我無法反應,完全無法反應。
    郇緣雙爪掐住我,將我往下拖。
    我們翻滾著墜落,樹枝劃不穿他的龍鱗,但我身上卻會因此傷痕纍纍。
    「為什麼?為什麼不反擊?」郇緣吼叫著,後腳猛踹我腹部,我感覺自己的背撞上樹幹,然後繼續墜落。
    尖硬樹枝的樹枝不斷擦過我的身體,但我毫無感覺,反而是想起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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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麼?夜蝕,那是什麼?」我顫抖著問,他們看向我的眼神,好……
    「這是,"狩獵"命令,」夜蝕說得很慢、很慢,「獵物是,四翼、藍龍!」
    阿娜瑪奶奶悲傷的看著我,說「抱歉。」
    「是我嗎?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什麼也沒做……」我含糊的說,退後著,想遠離他們。
    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那又幹奶奶何事?我腦子一片混亂。
    「因為阿娜瑪是狩獵隊的指揮官。」好像讀出我的心思,夜蝕四平八穩的開口,「我是暗伏組組長,時焰他們是我的組員,之前一直在等待命令,現在終於來了。」
    「黑翼說只要殺了你,劫難就過去了一半。」
    「劫……難?」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只要乖乖去死就好了。」等夜蝕話說完,我才反應過來,轉身逃跑。
    我跑得跌撞,但奇怪的是一次也沒跌倒,而我的眼角似乎瞥見一個冰藍色的龍影跟在我旁邊,與我一同奔馳……
    我一下想起這裡的傳說。
    「深邃?」我不確定的喊,那影子點點頭,甩尾示意我拐彎。
    我跟著深邃左彎右繞,直到夜蝕找不到我。
    「深邃……」我躲在樹叢裡,看著那個影子昂首眺望,說不出的滄桑。
    「噓,先別說話。」他開口,是非常特別的聲音,如同冰珠落入水中,清脆而餘韻無窮。
    然後他縮起脖子,坐到我身旁。
    「好了,暫時沒有危險了。」他說。
    「為什麼,要幫我?」沒有理由啊……
    「因為我好想羽光……」他垂下頭,聲音黯淡,「但是我離不開。」
    「啊?」
    「我被束縛在這裡了,」他抬起尾巴,我看見一條細細的光絲連著他的尾尖與地面,「這裡的植物們要我守護他們,說過了百年就讓我走,誰知道都五百多年了……」
    他疲倦的微笑,搖搖頭。
    「那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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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故事是怎麼說的呢?對了,是說我不肯相信羽光已死是吧?
    不,他們錯了,我知道的,從來就知道。
    那時約好了在這裡見的,羽光他很喜歡這裡的樹木哪……
    羽光。
    雪印龍已在大陸上絕跡了吧!除了他,其他都飛向不知名的遠方……
    他……為了我留下,雖然我要他走。
    我們常常在這片年輕的森林中嬉戲,也許因為屬於大地之水吧!樹相當喜歡雪印。
    那時等不到他,我就知道出事了。
    因為,羽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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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深邃就說不下去了,他深深吐氣,淚水在眼眶打轉。
    「總之、我需要你的幫忙。」他正色道,我則自動忽略他頰上滑落的銀白色淚水。
    但當那滴淚水落地,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
    一株透著藍光的藤蔓自淚水落下的地方竄出,迅速繞過深邃修長的頸子、寬闊的胸膛、強健的四肢、有力的雙翼和柔軟的尾巴,將他緊緊纏住。
    深邃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上發出銀色光芒,然後順著藤蔓被吸走。
    等銀光黯淡下來,藤蔓就放開深邃,他跌跌撞撞的被藤蔓推開,然後喘息著臥在地上。
    我楞楞的看著藤蔓相互纏繞、生長抽長,最後形成了大樹的樣子,有盤纏的根、粗壯的樹幹和茂密的枝葉,唯一不一樣的地方是這棵樹完全是由泛著銀光的藍色藤蔓構成,微微照亮周遭,使空間充斥著神異的光輝……
    「那就是霝木。」深邃搖搖晃晃的來到我旁邊,「由龍之靈構成……」我轉頭看著他,冰藍色的龍影就這樣在我看著他時透明了幾分。
    「你最後……會消失?」我腦袋一炸,想到這個可能性。
    他點點頭,「我與森林的契約是"淚"。」
    「也就是說,只要我不哭,就沒事,但淚水一但落到地上,就要長出一顆霝木!」
    「這……」怎麼會有這種事的!
    「這是我保護這個森林的原因,要是我的霝木被破壞,我也要受到傷害的!」
    我很想問他為何會與森林有這個契約,但他的黑瞳盯著我,緩緩搖頭。
    「別問。」
    我沉默了一下,才想起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我要怎麼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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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湖的正心,四隻腳不停踢著水,勉強維持頭在水上。
    深邃浮在我頭上幾隻爪子高的地方,身上淡淡的藍光映照在了銀白的水面上,相互輝映著好不漂亮!
    「待會你潛下去,在湖心處應該會有一塊不一樣的地方,把那裡打開。」深邃說。
    「怎麼打開啊?哪裡不一樣?」我問。
    他楞了楞,「我也不知道,我沒辦法接近。」
    哇啊……這下可麻煩了……我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
    「對不起。」深邃突然低聲說。
    「道什麼歉呢……你救了我,說什麼也要幫你的!」我對他咧嘴一笑,翻身入水。
    這兒的水泛著微微的銀光,整個湖都是亮的,視線相當清楚。
    我下潛,呼吸著水,其實感覺滿有趣的……但是一不小心變成呼吸空氣的方式就慘了。
    湖心處……我往印象中大概的方向游去,然後漸漸的,水濃稠起來。
    水變濃稠的同時我不但難以前進,連呼吸也困難起來……我在裡面無法呼吸!猛然領悟後,我掙扎幾下回到能順暢呼吸的地方,灌飽了氣後一頭紮了進去。
    用力向前游,推力變大但阻力也大,游了老半天也不見多少前進,但我快沒氣了,不由得焦急起來。
    然後我的頭就撞到了硬物,疼得很!抱著頭無聲的哀叫幾秒,我觀察我撞到的東西。
    結果是,什麼也沒有!
    我撞上的竟是固態的水……不,那不是冰,與其說是冰,不如說是被強大魄力捆綁的水!
    我伸出爪子想摸摸看,哪知爪尖才碰到那東西,就炸出眩目的光!我四周濃厚的水捲成了旋渦向它流去,我卻被往外拋。
    感覺自己脫離了水面,我趕緊展開翅膀拍打,重新在空中找回平衡,定睛往下看。
    湖面完全成了巨大的渦,快速旋轉著,水花潑灑,閃現白光。
    那白光中還揉合了七色芒,相互交纏卻不混合,說多奇特就多奇特。
    而深邃懸浮在渦的正心上方,靈體不斷散出煙霧一樣的藍光,然後被吸入旋渦。
    我向他靠近。
    「悠然,好孩子,你做到了,不很難吧?」他笑著說,不斷的變透明。
    「其實每座湖都隱藏著冥界的入口,只是需要去打開,」深邃眨眨眼,「我終於可以回去了,這個森林,大概會失去活力吧……雖然有些不捨,但也沒辦法了。」他遺憾的說。
    「深邃……」我看著他消失,出聲喚他,卻不知能說什麼。
    他是一頭很棒的龍!我渴望與他多多交談,但再無機會。
    「再見囉,小龍,你擁有跟我完全不同的命運\,你掌握著世界的軌跡,」他溫柔的微笑,「記好我的話。」
    然後他就完全消失了。
    我呆楞著停留在空中,差點忘記拍打翅膀……就這樣嗎?被束縛了這麼久,輕輕鬆鬆的就……結束了?為什麼他一下就消失了?我還有許多話想問的!
    「在那裡!」我聽見夜蝕隆隆的吼聲,一回頭就看見他重重降落在湖畔,後腳一蹬雙翼一揮就又向我撲來!
    他的表情相當猙獰,一副恨不得我死的樣子,嘴唇咧開露出森森的利牙,眼神暗藏著洶湧的力量,因為殺意而泛紅。
    我完全認不出他了……但是,我腦中卻是一片寧靜,我能很清楚的看見他的動作,甚至我向下一閃,猛然翻過身子伸出爪子在夜蝕身上刮出傷口!
    豔紅的龍血濺了出來,夜蝕憤怒的吼叫。
    我視野一晃,被推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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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左虛晃,待夜蝕反射性向另一邊閃躲後,一口咬在任何我能咬的地方,然後猛揮翅膀退開。
    夜蝕被咬中上臂,血滴進仍然翻滾的湖裡,很快看不見了。
    我知道要是纏鬥我不是對手--畢竟體型差異懸殊--但是論起遠程攻擊,可就不一定了!我張口吐出火焰,撲天蓋地砸向夜蝕。
    他靈敏的閃躲,一下就欺到我身邊,沒料到夜蝕的行動,我自然是挨打。
    夜蝕招招俐落兇狠,看來是不會留我活路了,而我擋得辛苦,就算偶爾能傷到他,也只是皮肉,可夜蝕利牙一咬都是皮開肉綻……
    我咬咬牙,奮力拍動翅膀向上飛。
    飛行速度快是我的優勢,能不能活全看這下……
    瘋狂提高速度,我閉緊瞬膜,承受著風壓。
    很快的我就超過了雲,空氣開始濃稠,飛行也更加吃力。
    我向後瞥了一眼,果然夜蝕還緊追不捨。
    等差不多到空氣的邊界--再上去就沒有空氣了--我一個掉頭,收起翅膀向夜蝕衝去!瞬間我就來到他眼前,纏住他,拖著他向下落--這是我最後的辦法了。
    夜蝕驚恐的眼神閃過我眼前,他長長的尖叫響撤天際。
    漫長的下墜過程對他而言是邁向死亡的路,對我而言卻是狹窄的生路……
    水花四濺。
    我總算來得及撐開翅膀,但還是撞到水面,衝擊力道讓我一口氣卡在胸口,幾乎暈過去。
    而夜蝕則是激起撲天水花後,沉了下去。
    我沒去看夜蝕究竟死了沒,只是揮動著拉傷的翅膀艱難的離開,每一次揮翅都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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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背狠狠撞上地面,我聽見自己支離破碎的叫聲。
    郇緣掐著我的肩膀,用力把我壓在地上。
    「為什麼麼麼麼麼麼不反擊啊啊啊啊!」他怒吼著,雙眼盈滿悲傷、痛苦與恨意。
    「因為你不是敵人,從來就不是。」我說。
    「夜蝕就是敵人嗎?你不也毫不猶豫的殺了他?」郇緣帶著捩氣吼叫。
    「他威脅到我的生命,我總該自保吧!」我輕吼。
    「所以你是認為我對你沒有威脅囉?那你就錯了!」他高聲說,利爪全數嵌進我的肉裡,狠狠往下勾。
    我痛叫,反射性朝他腹部猛踹,他翻了出去,但在空中一扭腰,穩穩落地又向我撲來。
    郇緣真的變了!他的體型變得精瘦柔韌,蓄滿大地龍特有的霸道與力量,每分力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決不浪費。
    但差別最大的是那雙眼睛,原本外放的晶亮熱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與內斂,深深的冷氣讓我打了個顫。
    怎麼回事?為什麼郇緣會變成這樣……但我沒時間想了,郇緣已經撲到我眼前……我伸出爪子絆住他,向旁邊一扳。
    要是我比他有力的話,應該是能壓制他,可惜我是瘦小的黑夜龍,怎麼跟壯碩的大地龍拚啊……
    結果是他尾巴一甩,末端的尖刺齊齊插進我側腹--我頭一次討厭身上不是鱗片……--一帶就是大把鮮血毫不吝嗇地奉獻給大地。
    我奮力掙脫他,向後跳了幾步拉開距離,血還在流,我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有些天旋地轉。
    "斐然!讓我出去!你應付不了的!"一聲炸吼出現。
    "不行!不能殺他!"我吼回去,一跳閃過郇緣的爪擊。
    "你不殺他他要殺你啊!白痴!"
    "冷然,冷靜下來。"另一個聲音出現。
    "漠然,不然你說怎麼辦啊!"冷然半吼。
    "來了。"漠然指指天空就躲回去了,冷然抬頭看看,不高興的噴了口氣後也走了。
    我疑惑的抬頭,就看見葉蓮砸了下來,準準落在郇緣背上,長長的身子纏住他。
    「葉蓮?」我一下楞住了,他怎麼在這?那隻白龍解決了?
    葉蓮邊打邊在口中積蓄金光,我一看,他的魄紋又平滑起來
    「葉蓮!別殺他……」我喊著,葉蓮卻像沒聽到似的,口一張一咬,滿口金光就灌入郇緣體內。
    然後……我無法形容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一旁的影快速擋住安雅的視線。
   竟是魂滅天涯……葉蓮……你究竟,是誰?
   葉蓮站在原地,羽翼半撐形成一個美麗的圓弧在身側,長尾拖地,頸子彎成漂亮曲線低垂,神情冷漠,紅色的血滴滴嗒嗒順著染紅的毛髮流下,落在地上。
    我靠近他。
    「葉蓮……為什麼?」我輕聲問。
    「我很早就說過了……誰也,不準動我朋友……」他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冷漠與疲倦,然後……
    他一聲不響的在我眼前倒下,長鬃飛揚羽毛飛灑,落地時的鈍聲在我耳中被狠狠放大好幾倍。
    「葉蓮!」我聽見自己大喊,卻不記得自己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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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哩,當初在應龍發的就到這邊,接下來小量更新撒~
中間好像雪的名字跳了...........懶得改行麼QQ
姦情啊姦情~~~~咱愛姦情~~~~~~(哼歌(不
後面請期待~爪邊存稿還夠的時候會盡量每天更新個幾百字(差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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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D我在搞笑``````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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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种族
未知?!
19#
发表于 2012-11-19 20:07:48 |只看该作者
第一次看就悠然叔的文........那P P P是啥咧...............鄂……
做好每件平凡的事,本身就是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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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时光···好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笑)

精华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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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族
远古黑龙
20#
发表于 2012-11-20 18:06:50 |只看该作者

Re:《

感觉这章好多回忆哦~~~直到现在才看完...(圈圈眼)情节丰富感觉每一个回忆都是一个缓缓诉说的故事...串联的故事,却不会感到混杂...好期待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呢~~~
昨天是历史了,明天还是未知,但今天是礼物,所以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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