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nmushroom 于 2013-5-5 14:12 编辑
我那弟弟 瞧头上那一撮子毛!说黄也不黄说黑也不黑的,虽称不上稀疏,却也遮不住马鞍子形状的脑门。两旁腮帮子一边挂一朵肥肉,松松地挂下去,衬了那圆而小的下巴,正面看去好似扒尽了皮的蒜的鳞茎。平常反应力稍缓,眼珠子也不大活泛,面无表情地鼓着脸撅着嘴,摆弄手头上的小物件,时不时嗅它一下,或尝上一尝——虽然不是什么可吃的东西。他娘一哄,便嘻开了嘴皮,满面红光,继而发出一连串诸如“Ah ya ya ya ya ya”之类听不懂的语言。“爸爸”“妈妈”倒是念得清楚,我这当哥的却讨不来一点好:他不是给念成“狗狗”就是念成“都都”,就偏不给好好念!我只得摇头长叹又无计对这一岁半多点的小毛豆施,只由着他嘟噜“倒水”还是“捣毁”也不清楚的东西。 睡觉倒还安生。也就那一会成了我安享人生的好时光。一旦醒来,发觉他娘的乳头己不在他口中,便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唱,惹得大伙儿一哄而上奋力去哄。有时稍不称意,就毫不给留脸面地咧开嘴,摆好五官,做足姿势,气势磅薄地发出了震耳欲聋万马齐喑令人惶悚的警报声。往往半夜在我噩梦连连时救我一命,抑或学习昏昏欲睡时提我神兮醒我脑,实为助人一嗓子之力而不自知。 这孩子,吃饭极不老实,叫他老娘锻着腚地追哺。嘴里一泛不开沫就舌头一拱全吐出来,围嘴换了几次,手洗了几次,地拖了几次,全不计其数。昨天爹买了草莓,他见了登时一手一个,小手一搦,汁水横流,吮上两口就扔到沙发上去了。他娘横竖不知,一腚就端坐于上,恨不得给坐出个暴击来。这一坐到儿子给她设下的地雷阵上,裤子上就挂上了比五星红旗稍淡点那个色的彩。无法,只得开动洗衣机。 好歹才吃过饭,衣服还没洗好,好么, 小伙子嚷嚷着要撒尿。他娘慌忙来把,把了半天把不出半点腥水。刚放弃,只听得“扑赤”一声,见半条小黑尾巴搭在地板上,另一头还插在菊花大穴中打滴溜呢。一不注意,小伙又踏上一脚,于又踢又踹之际累了他娘一身。爹见了如临大敌,又擦又洗之后又是一顿抱怨。大概是人小又长相喜人又不懂事,所以极易原谅,爹咋都气不起来,只可怜那洗衣机是真停不下来了。 小孩子也太能作了。昨天从他姨家玩耍,好似一派鬼子进村模样。在欺负够他小表哥之后,还捧了一个小玩偶回家。到家时门,一下子打破了我独享美好时光的梦。我也是眼尖,看见了那个小玩偶,正待我欲对其限定版玩偶夸奖几句时,却见他一下把那玩偶脑袋塞进嘴里。在我惊诧的目光里,又使他那小快牙嚼了一番。天知道他总把手上攥着的物什当作可以往肚里挪的香饽饽,连他娘都时常抱怨说他吃个奶都知道要嚼嚼,害她乳头都咬破。这且先不提。待他仔细品尝过小玩偶时,发觉这不是所谓的美食佳肴,就顺手一掷,毂轮到了枕头下去了。湿而粘的哈喇子就势铺了一床。紧接着,晚上二半夜,不困,精力旺得很,把爹爹的照相机底架拆了装,装了拆,其乐无穷——自然是对他一个人而言。 另提起今天早上一事:早晨吃早点去,弟弟又大闹了一番早点地摊子,过足了一把混世魔王的瘾。看他双手执勺,双目圆睁,双臀端坐,双腿乱蹬,正在豆腐脑与白糊涂之间周旋。实则是他一手一把勺子抡着,在两只碗里哇哇哇地搅着玩。乍一看真有大将风度,坐在他娘腿上,犹如跨上了战妈,双手拿勺一阵乱舞,发出了刺耳的喊杀声。直打的是豆腐脑落花流水,白糊涂痛哭流涕。一不让他玩,便是触犯天条,引他龙颜大怒,颇有国家领导人范儿的干嚎起来。勾得众食客皆侧目观摩,既饱口福又饱眼福。就差为其鼓掌吹哨喝彩叫好了。我猜这孩子大了一定能当个歌星,人家三流歌星半天求得的掌声,花钱雇来的叫好,他一嗓子就全给招来了。 这不,他娘假一销,他就得飘飘然归隐他姥娘家的琼楼玉宇去高处不胜寒了,我也大可以安享我静悄悄的美好人生了。但是,少了个吱哇乱叫满地乱跑吃饭乱吐走路摔跤到处碰头随地大小便还把一副值钱的挂件随手一丢差点找不到的一岁半的小娃娃(憋死我哉),清静是清静了,但也失掉不少乐趣。他待这里我真烦的慌可真走了又想的慌,这是咋回事吔! 后记:(第三次修订稿,为五一这五天假作记念) nnmushroom于济宁13年5月3号 nnmushroom.T 是夜十一点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