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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奇幻类YY】载梦之羽 [打印本页]

作者: Templerlord    时间: 2008-7-17 19:11
标题: 【奇幻类YY】载梦之羽
如果再强一点,我也许能阻止他的死亡,但我终于没有做到。
我知道他的悲剧中有我的一份责任。我曾像发了疯一样想要挽回自己的错误,直到两年后我见到了坠落天堂的黑翼天使。
从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我的神赐之技,带着堕落骑士的污名隐藏于山岭后的安泰斯提格远郊。
那年我19岁。
                                                              ——T·L·泰普罗德
在城门和市中心的道路中间、不是很喧闹的地方,摆着一个画摊。左边放的是一幅风景画,画上是翠绿色的崇山峻岭。这幅风景画的斜后方放着一幅抽象画,用很浅的桔黄色和深蓝灰色彼此交织出了一幅感觉怪异的图画:从某个角度来看,它像是在表现通往天堂的道路,只是有蓝灰色的藤蔓缠绕;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又像是无底深渊张开大口,而白亮的弯曲光束阻挡在深渊前。
右边放着一幅肖像画,画上身着制服的克劳斯公爵栩栩如生:矮但是威武,脸上带着微笑但也不失威严。
克劳斯公爵肖像的右后方是另一幅抽象画:天空阴云密布,灰绿色的漩涡从天边伸出触角,目标是一栋深黑色的建筑物。这栋建筑物上隐约耸立着十字架,但却是和坟墓相同的式样;可是从风格上来看,它本应是座教堂。沉闷的灰绿色光线映照在奇异的黑色建筑物上,却在它背后留下了反白的影子。
而在正面的一幅几乎有一个成年兽那么高、足有两米宽的画布上,则画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士,穿着有些残破的铠甲。他一只手抱着一条同样浑身是血的龙族战士,另一只手高举着染血的剑。在骑士对面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闪亮的金色铠甲,上面的雕花是圣十字。高大身影的头被兜帽遮住,脸部隐藏在一片黑影中,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骷髅头骨。发着惨绿色光芒的苍白骨翅从他的背后伸出来,张牙舞爪地扑向面前的骑士。而骑士背后还有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反光的海蓝色盔甲覆盖在壮实的身躯上,从同样海蓝色的腰带前垂下一条深黑的布条。他的背后是五对黑色的条带,但条带的边缘却散发着白亮的圣光。他的脸隐藏在怪异的灰白色影子里,完全看不到面孔的轮廓。从姿势来看,他应该是支持那位骑士的。而画面上的骑士正在向着金色盔甲的身影愤怒地咆哮。
在这幅相当庞大的画背后,“隐藏”着画摊的摊主:一只年轻但稳重的白毛狐狸。他坐在一把不太高的椅子上,看也不看前面的路兽(当然他也不可能看见,因为巨大画布的缘故),而是一只手扶着立在腿上的画板,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碳棒,在粗糙的纸面上来来回回地描绘着什么,沾了碳粉的手背毛有点秃。扶住画板的左手小臂上有一道说不上深浅的伤口,总之伤疤很明显。狐狸的头发有点乱,看得出来是外行理的发——很可能是自己随便剪的——但是他的毛发并不脏,看起来就算不是经常洗澡,起码也是刚洗完不久。他又在画纸上添了两笔,然后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他把画板拎起来审视了几秒钟,然后又放回了腿上。随后用手拄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他手上的碳粉毫不客气地粘到了下巴的毛上。

“您好,先生?”从巨大画布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十几岁孩子的、相当有礼貌的声音。狐狸把握着炭笔的右手从额头上拿开、抬起头来——这个动作在他的眉毛旁边留下了一道相当明显的黑色痕迹。
画布后面是一只穿着富贵的熊少年,看起来大概17、8岁。他的身边站着一只瘦削高大的狼兽,微微有皱纹的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他穿着黑色的板正西装,看起来是个管家。
“还是我来问吧,殿下。”狼兽恭敬地对着小熊点了点头,然后转向狐狸:“请问您知道加斯托克先生的宅邸在什么地方吗?”
狐狸稍稍歪了歪头,微微皱眉地打量着管家狼。
“我爸爸说他教的科目不少价格又便宜。”熊少年微笑而又不失矜持地说出了这句多少有点失礼的实话。这时狐狸的目光移到了小熊脸上,小熊微微有点吃惊,也反过来打量着狐狸。
“是这样,加斯托克先生曾经报名应聘家庭教师的职务,亲王陛下对他感到满意。这不,我们得到他家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狼兽有礼貌地解释道。
“这等小事,为何少爷也一齐出门奔波呢?”狐狸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看着小熊反问道。
小熊撅了撅嘴,似乎想要说话,但是管家狼稍微捏了捏小熊的肩膀,于是他就什么也没说。不幸的是,这个细节被狐狸注意到了。
“少爷想要亲眼看看自己的家庭教师。”管家狼依然有礼貌地答道,但是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快与强硬。
狐狸用打量的目光看了看管家狼又看了看小熊,然后把画板立在椅子旁边,拿起旁边一块已经沾了不少碳粉的毛巾擦了擦脸。
“加斯托克在城里没有房子,他住在郊外。以及,我就是圣泰斯尔·帕尔蒂维奇·加斯托克。”说着狐狸站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手,向管家狼伸去:“您好。”
“嗯…您好。”管家狼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狐狸手上的碳粉基本上都擦掉了,于是就勉强伸出手来握了握。
“那么我们现在就走么?”加斯托克没有注意管家狼的整理了一下领子和前襟,然后转过身去把画笔等等装进一个超大的工具箱里。
“可是我记得我们招募家庭教师的科目是…剑术?”管家狼看着收拾画笔的加斯托克,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狐狸咧嘴笑笑。“除了魔法、炼金术和圣经,我什么都能教。”说罢他提起那个大得不正常的工具箱,“走吧。”
“那这些东西…”管家狼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几幅画。
“显然我是拿不走这些东西的。反正别人也不想要它们,而我因为随时可以画所以也没必要保存着。这些画一直放在这儿;这个月下了四场雨所以我把它们重画了五次…怎么样,看不出来修补痕迹吧!”
“真的看不出来呢!”小熊很惊讶的叫道,“你很厉害喔?”
这时候狼管家瞪了小熊一眼,小熊不做声了。注意到这点的加斯托克带着一丝微笑看了看管家,而管家也转过头来回了一个微笑。
“这就是希尔克少爷,是您将来的学生。”管家狼介绍道,“我的名字是菲利克斯·库洛尔,您日后叫我库洛尔管家就可以。”
“谢谢你,库洛尔管家。”加斯托克说着,冲着希尔克微笑了一下,然后对库洛尔说,“请带路吧。”
  
拜尔曼庄园在城镇的东南方。整个宅邸就如同一座城堡一样——果然亲王的领地就是非同一般。高大的镂空雕花铁门后面是林荫大道,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林荫道旁边是广阔的绿地,郁金香硕大的花朵随着风轻轻的摇摆。远处还有一个干净的小池塘,池塘旁边坐落着一座白色的小亭子,拜尔曼太太正和几个女友坐在里面说笑,一个中年女佣给她们端上了茶点;草坪的另一边,几个衣着干净的雇工正在给草坪浇水和修剪树枝。走到别墅门前时加斯托克看到,门甚至也是镀金的,上面的雕花是两个美丽的天使,每次开门就仿佛她们把门拉开一样。拜尔曼亲王是因为“价格便宜”才聘请的自己?加斯托克不禁多了一分疑虑,他真的会在乎价钱吗?正想着,门开了,彬彬有礼的男仆向着门外的兽们一鞠躬:“恭候多时了。拜尔曼亲王就在里面。”
“欢迎您,加斯托克先生!”不等众兽进屋,满脸富态的拜尔曼亲王就迎了出来。他是个身材魁梧的熊兽,只是脂肪掩盖了大多数的肌肉轮廓。他穿着华贵,完全符合他的亲王身份。他左手拄着一根漆黑的拐杖,握在手里的那段有一个鸭蛋大的纯金杖头;右手握着一个又大又重的镀金烟斗,里面的烟丝闪着忽明忽暗的红光,一缕缕的烟从宽阔的烟斗口中缓缓升起。
“您万福,拜尔曼亲王。”加斯托克很想继续观察拜尔曼亲王,但是他还是先把工具箱放到地上,然后用右手摸着左边胸口鞠了个躬。
“瞧你说的!”拜尔曼亲王开怀笑起来,“我家里的佣兽不需要如此频繁的打招呼,他们只需要干活就行。”说着,他含住烟斗嘴猛吸一口,然后继续说(随着他一边说话,烟也就从他的口鼻中冒出来):“这孩子已经十八岁了,”他拍了拍身边希尔克的头,“可是不愿意学东西。有名的老师我们都请过了,但是他总嫌老师——”
“这不能怪我,他们总是很讨厌。”希尔克不满地插嘴道。
“——不要胡说——”拜尔曼亲王板起面孔训斥了一声,然后又堆起笑容对着加斯托克说:“所以我们找了一个出身看起来很一般的家庭教师,希望下等兽的谦卑能够满足他。”
下等兽…好吧,我确实是下等兽。加斯托克心中有一点点不满,但是马上又打消了。希望这个希尔克少爷可不要太任性才好。
“我将会尽我所能让希尔克少爷满意的。”加斯托克又弯腰鞠了个躬。
“非常好!库洛尔,把加斯托克先生带到他的房间去。”拜尔曼亲王说着,转身走上了楼梯。走到楼梯的一半还不忘了回过头来说一声“如果可以的话,安顿好之后就先和希尔克谈谈吧。”
加斯托克扭过头看了看希尔克,希尔克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边走,加斯托克先生。”一个男仆过来提起加斯托克的工具箱,重得一个趔趄,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吭声也没跌倒。然后男仆领着加斯托克上了二楼,向旁边的一件小房间——“小”房间——走去。房间里东西不多,但是依然十分豪华。地上铺着高级的软毯,壁炉上放着精致的银烛台。洁白的帐幔从檀木的四柱床角垂下来,干净的床单边缘是精美的花边。大窗户的旁边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精致的茶具和一份还冒着热气的点心。桌子旁边的软椅上放着一套干净衣服。
“总管的安排总是很周到,不是么?”男仆把箱子放在地上,舒了一大口气,然后换上礼节性的微笑说,“他说你可能会需要这身衣服…晚饭还需要两三个小时后才能好,在此之前可以先用点心填填肚子。”
“谢谢你,亲爱的先生。”加斯托克报以同样的微笑,“而且替我谢谢管家先生,虽然我自认为还没到饥寒交迫的地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换衣服吗?”
“您请便。”男仆鞠一躬,“少爷,我们上楼吧。”
“你自己先去吧。我需要…”希尔克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他父亲的声音和神态说,“‘先和他谈谈’。”
“好的,祝您愉快,少爷。”男仆说着又鞠了一躬,然后关门出去了。
加斯托克有点意外地看了看希尔克,希尔克也和他对视;然后加斯托克耸了耸肩。
“我以为你会没有兴趣看我更衣?”加斯托克说着,脱去了背心。
“我以为你不会有兴趣关心我是否想看到你的身体?”希尔克反问道。
“大体上来说,的确是这样。”加斯托克说着,又脱掉了衬衫,“虽然我个兽的确希望你能爱看。哈哈哈…”
“这是什么意思?!”希尔克觉得有点遭受侮辱。
“你看,我在这里换衣服,你在屋子里待着就一定会看见。所以与其让你看了之后觉得不高兴,我自然是希望你看了之后能高兴一些。”加斯托克说着,笑着看了看希尔克。
“呃…”似乎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希尔克一时语塞,反而不生气了。
“那么,接下来我是应该先穿上衣再换裤子呢,还是全脱了一起换?”说着狐狸转过身来。
“啊,随便吧,随便吧!”希尔克不耐烦地答道,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啰嗦的家伙,居然换个衣服还要问别兽!
“你不喜欢被提问,那我接下来不问你就好了~”说着,狐狸把裤子脱了下来,然后背对着窗户,扭过头去梳理自己的大毛尾巴。
在窗户前面…背光的时候能看出更明显的肌肉轮廓。双臂像是经过特殊锻炼的;右手手背和左手小臂上的毛稍微有点秃,看样子是磨的。还有左边腰间也隐隐约约有磨过的痕迹。左手小臂上有很明显的一道伤痕,左右肋骨靠下的地方有不易察觉的凹陷,似乎曾经伤到过骨头。胸肌不算太夸张,但也是比一般兽要好;背上的几道不太容易察觉但是长度很夸张的大伤痕让人联想到战士——或者——奴隶?对于战斗的伤痕来说,那似乎太浅了?
再往下是纤细但有力的腰,前面的腹肌不是很明显,但是能够很容易看到。再往下是…
“每次梳理尾巴都很麻烦;但是不弄好的话穿裤子时会很痛,这真是狐狸的特殊困扰。”说着,他把裤子举到身前打量着,“真不错的用料…不愧是亲王家里…”
希尔克的目光留在加斯托克身上,稍微张了张嘴,没有明显表示出失望。
“什么?我的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加斯托克注意到了目光,然后边说边拿开了裤子。
“啊噗…”希尔克当场被自己口水呛到,向后倒去;不过被加斯托克一把接住,放在床上。
“咳咳咳…我差点把舌头都咬了…”希尔克狼狈不堪地说。
“这无疑是给我提供了许多信息。”加斯托克微笑着说,“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脱光了。”
“哼!”希尔克满脸通红,气哼哼地转过头去,看来这次出丑实在是让他意外。
狐狸耸了耸肩,微笑着说:“好吧,以后我还在你面前脱光,不过前提是你不许咬到自己的舌头。”说着他提上了裤子。
“哎呀!”希尔克听到这句话,脸更红了,“你真是个无赖!”说完他就要往外跑。
“不许出去~”说着加斯托克赶紧扑到床上抓住希尔克,“我还没无赖到想在整个大厅的兽面前半裸登场。”
“你放开!放开我!我要喊了!”希尔克浑身发抖,脸色通红。
“好吧好吧,我害怕你行了吧~别喊也别出门,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加斯托克见到快要闯祸,赶紧服软。贵族家的孩子,果然左右都不好哄啊。
“哼,我爸爸是亲王陛下,他有什么办不到的?”希尔克没好气地问道。
“至少你爸爸还需要一个家庭教师来帮他培养他的小王子。”加斯托克微笑着说。
“这…”希尔克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连生气也忘了。
“偏偏是亲王陛下给不了你的东西,我都能给你。”狐狸撇撇嘴,“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希尔克盯着狐狸看了好半天,然后呼了口气。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和以前的家庭教师都不一样。”
“哈哈,可千万不能一样。”加斯托克笑了,“如果你肯替我保密,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恩恩,我保密!”希尔克爽快地答应了,然后两眼放光地看着加斯托克。
“哈哈,出乎意料的爽快啊?这个秘密就是:我是个圣殿骑士。”加斯托克笑着说。
“你真以为我会保密?”希尔克满脸坏笑。
“也许不会保密,但我既然也没有理由怀疑你,那为什么不相信你呢?”加斯托克依然笑着,“你说出去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多被赶出去,然后你父亲会再给你找一个乏味的家庭教师,然后你的生活又会恢复原状。”
“……”希尔克楞了一下,“你认为我以前的家庭教师很乏味?”
“要不然你为什么要把他们气走呢?”加斯托克笑着问。
“你不认为是我很顽劣?”希尔克反问道。
“以后等我找到证据的时候也许会那么想的,但是现在我完全不相信你很顽劣。”加斯托克摸了摸希尔克的头,“而且,啊啊…我见过那些老家伙们,实在是很乏味,我也曾经尝试把他们赶走呢。”
“哦?!”希尔克一下子来了兴致,“你都用过什么方法?”
“尝试过在门口上架起一袋面粉吗?”狐狸神秘兮兮地笑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后来呢?”希尔克一下子就乐了。
“后来啊,后来我又补上了一桶水,于是事情就完美了…一击必杀…嗷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当年最厉害的大概是在门前拉了一条绳子…然后按照他身高在屋里合适的位置放了一盘白灰…哈哈哈…”
“哦哦哦!然后他满脸煞白?”
“没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他们笑了一下午。
  
“加斯托克先生、少爷,晚饭好了。”当男仆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两兽正笑成一团。
“端进来!我懒得去大桌子吃了。”希尔克头也不回地命令到,“把他的那份也端进来!”
“少爷,这样的话老爷可能会不高兴的…”男仆有些为难。
“我再把家教赶跑他会高兴吗?”希尔克不乐意了。
“…是。”男仆说着鞠了个躬就出门了。
“相当有力的威胁,哈哈。”加斯托克赞许地说道。
“这么说你你不高兴了?”希尔克问道。
“谁说的?我相当高兴,哈哈”加斯托克笑道,“你既然这么威胁,就说明你还是不希望我走。”
“当然,我从来没有这么笑过,哈哈,如果你走了换回一个乏味的老家伙,那我可实在受不了了~”希尔克笑着说。
“很好!”加斯托克又摸了摸希尔克的头,“以后我还可以假装出走配合你,哈哈~”
“真的?!那太好了!”希尔克抱了抱加斯托克,然后忽然发觉不对劲,又松开了。
“只要你肯听我教你的就行,哈哈,不然我就真走。”加斯托克说着又一下子把希尔克揽过来。
“好哇你,居然威胁王子!好吧好吧,我听就是~反正我听你的总比听那些老家伙的好多了。”希尔克在加斯托克的背后拍了一下,顺势继续抱着。
“很好…不过现在暂时还是松开比较好,否则恐怕你亲爱的父亲大人会亲自把我赶走…哈哈。”说着,加斯托克松开了小熊,然后送饭的男仆就进来了。
“您二位的晚餐,我放在桌子上了。”说完男仆鞠了一躬然后又关门退了出去。
加斯托克微笑着看着希尔克,而希尔克则惊讶的回望着。
“哇…”小熊两眼闪闪发光,“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狐狸拿腔拿调的比划着说,“圣殿骑士的战斗警觉。”
“你就吹牛吧你!”希尔克推了一下加斯托克,“去吃饭吧~”
“我不是吹牛啊。哎哎,不要拿叉子比划…”
  
……
  
“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晚饭过后大家都安顿下来的时候,希尔克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亲王陛下会杀死我的,哈哈…”加斯托克一下子笑了。
“他敢!”希尔克愤愤道。
狐狸歪着头看了看希尔克期盼的眼睛。
“你去教堂吗?”
“啊?”小熊被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问傻了。“教堂?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加斯托克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了,“每周末会去教堂做礼拜的吧?”
“会,当然会啊。”希尔克依然是不明所以,“问这个干什么?你也想一起去?”
“我…嗯…实际上我是希望你也能不去。”加斯托克松开了皱着的眉头,稍微微笑了一下。
“为什么不去?用那段时间陪你?这恐怕不太容易啊。”希尔克没想到新来的家庭教师居然会提出这种问题,稍微有点不满。
“哈,那怎么可能呢,我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狐狸笑了,“我和教会的兽有过节。当然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过节?是什么过节呢?”希尔克有点不安,在他心中教会总是代表着光明。
“大概是因为教会总想在我不还手的情况狂下打我的右脸…不过不提这个了。你回屋去吧~既然你是个经常去教会的好孩子,那你就肯定有机会跟我睡一起。也许两周后就能。”说着狐狸又绽开一个微笑。
“那,教会也会打我右脸吗?”希尔克有点担心地问。
“如果他们敢,我就让他们分不出左右。”加斯托克继续微笑着,“要相信剑术老师的实力。”
“真是的!要不是库洛尔那家伙撺掇老爹让我学剑术,我还不请你呢!”小熊捏了捏狐狸的脸。
“可你不还是请了?哈哈,请了就别说那么多了~”狐狸笑了。
“好吧…我等着两周后~”小熊说完,依依不舍地回房间了。
而加斯托克则盯着门口很长时间,然后把头扭向外面漆黑的夜空。他出了神一样凝望着远方,下意识地用右手摸了摸左边肩膀。
然后他把蜡烛吹灭上床了。
  
于是加斯托克就这样在拜尔曼亲王的家里做了家庭教师。由于他习惯性的礼貌,亲王家里的兽们都对他很好——或者说至少是找不到破绽可供引申。而小王子希尔克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看待,他俩之间的关系是最好的,甚至经常打打闹闹。平常,每天上午加斯托克和希尔克一起练剑,下午加斯托克就给希尔克讲一些故事,大多是以前的传说等等,希尔克对此乐此不疲(“那么,塔·拉夏的古墓最终还是被发现了?真是太可惜了!”)。唯独气氛有点怪异的就是周末的礼拜。一到了全家出去做礼拜的时候(仆兽们不跟去,除了总管库洛尔),加斯托克就会用冷冷的眼光瞥着鱼贯而出的兽们,眼中是一种混合着怜悯、蔑视与一些说不清的东西的眼神。通常这时侯他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一些谁也看不懂的画,一般上面会有些类似铠甲的东西,还有黑翅膀。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希尔克和拜尔曼亲王及其夫人之外,谁也叫不动他。其他的仆兽对此一开始有些微词,后来也就司空见惯了;只有库洛尔总管总是有意无意地对此表示出不满,但是加斯托克对此充耳不闻。反正少爷的剑法越来越精湛,性格也越来越开朗,拜尔曼亲王发福身体上的圆脸就像长在块茎上的水仙花一样,谁也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于是就这样到了两个半月后。好事是希尔克几乎学会了所有的斗剑士剑法,坏事是他从五天前做礼拜回来之后就开始做恶梦。平时总是微笑的狐狸也开始越来越急躁,他皱眉的时间正在渐渐赶超微笑的时间;有时候也会显出心不在焉了。有仆兽说偶然看到他半夜走到院子里,后来又有一次发现他不在自己的床上待着,而是跑到谁也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去了。
  
“狐狸!你太狡猾了!你一直跟我说半个月后就能跟你睡觉,现在都快要三个月了!”某天上课的时候,希尔克对此表示极大的不满。
“我可是为了咱们俩着想啊,哈哈,毕竟我可不希望被赶出去…”加斯托克边笑着边揉了揉左手小臂上的金属护臂——这莫名其妙的一块护甲是他上课时戴的唯一的护具。
“托辞!借口!”希尔克见到狐狸嬉皮笑脸,更不高兴了,“你们狐狸果然没有真话!信不信我和老爸告状,照样赶走你!”
“你舍得?”加斯托克扑哧一声笑了。
“…哎呀!气死我了!”小熊被噎回来,气得脸都涨红了。
“这样吧,你不用生气,我们来比剑,如果你赢了我我就跟你一起睡。”加斯托克依然保留着笑容。
“不干!你这就是欺负我!我哪能赢得过你?”希尔克不买账。
“如果你输了,我就明天陪你睡,行了吧?”狐狸笑着摇了摇头,终于妥协了。
“好!你可不许反悔!对了,睡归睡,多余的事情不许做啊!”小熊一下子眉开眼笑,不过也不忘了自我保护。
“哈哈…我哪敢啊~”加斯托克一下子笑了,然后他盯着希尔克的脸看了好一阵子。
“好的,我答应你不做多余的事情。”
“那开始吧!”希尔克斗志十足,双手紧握佩剑(当然,没有开刃)前冲一步,从右上方斜劈下来。加斯托克退后一步,反手用剑招架住,然后猛地向上一挥震开了希尔克的剑,紧接着又把剑在空中划了个圈从下方再次劈上去。希尔克不敢怠慢,向左一步就势用剑挡住加斯托克的剑划下来,一时间金花四溅。就在希尔克以为自己要得手的时候,加斯托克忽然一抖手腕,改成了反手握剑,把剑竖起来挡住了攻击,然后顺着劲头把剑柄顶到了希尔克的脑门上。
“不错。”加斯托克把剑拿开,笑着说,“粘剑粘得不错,自从你攻过来之后我们的剑就没有机会分开,几乎让我没法用剑锋攻击。不过粘剑的时候不应该太近身,否则会被对方用身体碰撞来破坏你对剑锋的压制。”
“可是你说应该尽最大能力保持连击的劲头嘛!”小熊一看又输掉,有点丧气。
“如果你的连击最后一击能够致对方于死地,那才应该直接保持连击。”希尔克拄着剑笑着说,“你总是把连击当作‘顺利的进行多次攻击’,但实际上错了。如果面对恶魔,应该进行顺利的多次攻击,但是在面对一个剑斗士的时候,你应该善于进行‘在不顺利情况下的多次攻击和一次顺利的致命一击’。如果想要砍掉敌人的手臂,那就要一次砍断!如果想要砍掉敌人的脑袋,那也要一次砍断!如果想要攻击敌人的身体,那就要一次刺穿心脏!不要做需要后续的攻击。把你的连击用在破坏对方的防御上,然后找到破绽!而且虽然粘剑粘得很不错,但是经常有波纹剑或者双手饰剑,很难黏住这些剑,反而还可能会被它们卡住,所以也不能过度依赖粘剑的技巧。现在重新来一次。”加斯托克把剑又举起来,然后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赢了依然可以今晚陪你睡。”
“好…看我的!”小熊一听陪睡,立刻重振旗鼓,向前扑去。加斯托克照例用剑招架,而小熊却收回了攻击势头,把剑尖向下一压,避开加斯托克的剑砍向他的腰部。加斯托克对此始料不及,急忙向旁边跳了一步然后收剑挡住。这下狐狸处于劣势,连连后退,接下来的好几招都只能勉强挡住。而小熊看到了胜算,越战越勇,几次把加斯托克逼入绝境。狐狸的脸色渐渐的紧张起来了,而希尔克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终于随着一声大吼,希尔克的剑狠狠地劈在加斯托克反手握的剑上,双方开始僵持;但是反手握剑的狐狸使不上力气,劣势越来越明显。这时候希尔克猛地抬起剑再劈下来,想要以此定输赢。而出乎意料地,加斯托克放开了辅助握剑的左手,用右手单手握剑迅速调整了方向,用出乎意料的力气缓冲着挡下了这次冲击;然后身体一转,空手的左手手背狠狠地打在了希尔克的左肩上;希尔克始料不及,被打得站立不稳,向右退了几步之后终于摔倒了。
  
“就差一点了…不过这也是斗剑士剑法吗?虽然有双持斗剑士,但是我没见过会用手背攻击的招数…”希尔克是穿了护甲的,所以对他来说只是挨了一拳的重量,没什么所谓。
而加斯托克此时却在出神一般地盯着自己的左手。
“对不起,看来只能明天陪你睡觉了。”等到狐狸回过神来,就留下这一句话就回房间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加斯托克几乎没说什么话,希尔克也就闷闷不乐,对着一切可以发脾气的东西发脾气。但是脾气归脾气,当天晚上希尔克终于也因为糟糕的情绪而引来了恶梦,于是半夜也轻轻地走出了房间。他先去了加斯托克的房间,推了推门,一下子就推开了,可是床上是空的。希尔克满心疑问,但是没有生长,而是蹑手蹑脚走出了大门。
  
不太明亮的月光下,庭院的远方有一个影子坐在湖边的小亭子里,似乎有轻轻的歌声。
“远在冥河的对岸是魔鬼管辖/天堂失去了最后的晚霞/一列青年骑士,一起穿好披挂/背负使命到地狱去厮杀//队伍扑向那敌人锐势不可挡/和妖魔鬼怪血战了一场/一个龙族骑士突然受了重伤/神圣使者他跌倒在地上//倒在地上他慢慢地合上双眼/他向自己的战友们叮咛/我亲爱的战友,转告我的双亲/我为光明与正义而牺牲//冥河对岸的魔鬼已不再叫嚣/黑夜过去了天边已破晓/年轻龙的胸口流出许多鲜血/鲜血染红了同伴的怀抱//年轻龙的胸口流出许多鲜血/
鲜血染红了同伴的怀抱…”
  
希尔克从来没听过这首歌。他更奇怪了,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身影站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是穿着一身铠甲,因为即使在不明亮的月夜中也是闪闪发光的。那身影朝着希尔克的方向回过了头。希尔克吓了一大跳,刚想喊叫的时候,定睛一看却又发现那身影不见了。
  
这下可把小熊吓坏了,他赶快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可是却撞上了另一个兽,刚想大叫就被那兽轻轻捂住了嘴。
  
“这么晚了,干嘛大喊大叫?”传来的是加斯托克轻轻的声音。
“有…有鬼!”希尔克想要大叫,却被加斯托克再次制止,只好轻声地说。
“做恶梦了?”加斯托克看了看小熊惊恐的脸,摸了摸他的头。
“是真的鬼!”小熊气急败坏地想让狐狸相信他,“穿着铠甲,唱着歌,一看见我就消失了!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些死去的骑士的灵魂?”
“唔,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要怕呢?”狐狸微笑着说,“我没跟你提过他们死后会变成恶灵啊。”
“这…”听到湖里这么说,小熊的呼吸平静了些,“总之刚才是吓死我了!你怎么半夜出来?”
“反正不是因为做恶梦。”狐狸笑道,“我半夜出来除了上厕所还能干什么?”
“不管了,今晚我得跟你睡!要不然我是别想睡着了。”小熊抓住加斯托克的睡衣不放。
“好吧好吧。”加斯托克继续摸着希尔克的头,“我答应你就是。我们回屋吧,上楼的时候轻一点。”
  
还好其他兽都还在熟睡中。加斯托克把小熊带回屋子,轻轻地关上了门,让小熊钻进了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刚一进去,小熊就抱着他,把头枕在了他的胸口。
“不是说不许做多余的事情么?”狐狸把小熊搂在怀里,然后笑着小声问道。
“不这样我睡不着!”小熊闭着眼睛回答。
“好吧,那随你的便…”狐狸说着吹灭了蜡烛。
  
很快就响起了小熊均匀的呼吸声,但是狐狸的一双眼睛依然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第二天希尔克是在一阵喧闹声中被吵醒的。起来一看,加斯托克正在收拾行李。
“怎么回事?”希尔克揉着朦胧的睡眼问道。
“我要走了。”加斯托克的回答很简短。
“什么?!”希尔克一下子跳起来,“为什么啊?!”
“亲爱的库洛尔管家对亲王陛下说我对你图谋不轨,所以我自然至少也得滚蛋。”加斯托克一边说着,一边把箱底的一些金属物件挪来挪去,弄得叮哐直响。
“他放屁!”希尔克暴跳如雷,“我要让他先滚蛋!”
“是啊,他放屁,但是这次他放了个响屁,亲王陛下动怒了,我还能怎么样?你得好好的待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否则你也会被送到全日制的教会学校关起来的。”
“那又怎么样!这些家伙们造谣生事…”小熊依然在气急败坏。
“是啊,完全是造谣生事。”狐狸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只是我的好学生而已。”
小熊楞了一下,然后半天没说话。
“…我喜欢你呀。”过了好半天,小熊才红着脸,两眼闪着泪光说出这么一句。“自从你来了我就觉得你和我认识的兽都不一样…我在这里禁锢了快二十年,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好像打开了窗子,好像有风吹进来的感觉…”
“这我当然知道。”狐狸对于希尔克的感情一点也没惊讶,“我也觉得你与众不同,所以我愿意为了排解你的噩梦而承担流落街头的风险。但是我不能因为喜欢你就让你承担更大的苦难,这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说完,狐狸把箱盖盖上,上了锁。“我可以肯定我们还能见面,而且恐怕还不会太久…”
话还没说完,小熊的嘴唇就和狐狸的吻在了一起。眼泪流过的嘴角有点咸,小熊的舌头伸了进来…加斯托克放下箱子,把小熊紧紧地抱在怀里,同时也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小熊的嘴里…他们忘情地吻着,直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吓得他们赶快分开。
“我会等你的…”希尔克用泪眼看着加斯托克的双眼说道。
“不会太久的。”加斯托克替小熊擦去了眼泪,然后吻了吻他的面颊,提起箱子走出了门。
  
旧的世界就此离开了。在跨越亲王领地大门的一瞬间,加斯托克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几个月没有出门,曾经熟悉的城镇小路已经渐渐陌生了…乡间小路上的草似乎更长了,树上的知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啼叫,自己曾经静谧的小屋现在在林间阳光下慵懒地躺着。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去,走的时候注意躲开了门前地上的蘑菇。满是灰尘的屋里透着格外的寂寞感觉。他摸了摸床单,发现灰尘很多;于是就把箱子横过来坐在箱子上,然后把脸埋进双手里。
  
然后他又站起来,打开箱子,拿掉隔板,取出了那套每天晚上他都要擦得锃亮的铠甲,自己慢慢地穿戴上它。他从没有一丝锈迹的剑上照着自己的脸,从里面发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憔悴。
  
然后他收起剑,趴在自己的双膝上,呆呆的坐着…然后睡了过去。
  
等他醒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狐狸的耳朵转了转,有什么少见而又怪异的噪音一直在吵闹。他出于一种自己也不很明白的理由,拿起了剑和盾出了门,想要看个究竟。然而就在他出来之后,却发现一颗高大的树木正朝这边倒下来;他快跑几步躲开了这飞来横祸,但是小屋却被压成了一堆碎片。
  
“尊敬的库洛尔管家,这次又有何指教?”狐狸并没有对毁掉自己的家表示愤怒,而是依然用无所谓的声调问道。
“我花了一年多才找到你的消息,不容易啊。”瘦削的管家现在穿着锁子甲,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教会悬赏一百万金币来把你处以火刑,这是我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呢。”
“教会的教徒们总是让人难以理解。”狐狸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你已经做了亲王的管家,几乎是一兽之下万兽之上,钱财宝物更是不愁,干嘛要冒这种生命危险追杀穷凶恶及的通缉犯?”
“谁说应有尽有!”库洛尔哈哈大笑,“你不知道么,身为主子的仆从,就不能和主子平起平坐。他能拥有的东西,我就不能拥有。他凭血缘得到财富,凭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八王爷,那倒是没错。”加斯托克依然面无表情,“但是拜尔曼亲王在与坎德拉斯军队交战期间率部亲征,战功显赫;战后吃穿虽然奢华但并无浪费。他可不是凭血缘得来的财富,反而是用血换来的。”
“无所谓!不管他是怎么弄来的,反正是没到我手里。而且教会很快就会取代王族…现在杀掉你,在教会中提升了地位,等到教会一旦掌权…哈哈哈哈哈…”库洛尔敲着如意算盘,又大笑起来。
“……唉。”狐狸叹了口气,“不说这个,少爷怎么样了?没有被送走吧。”
“那个跟你偷情的小孬种?”库洛尔笑得更厉害了,“托你的福,他已经和教会的通缉犯接触了足够长的时间,今天就会有教徒的战士偷袭宅邸把他绑走…”
“……”狐狸挠了挠头,然后又叹了口气。
“说起来…其实我不是很在意别人说几句脏话之类的,但是他也许对此会很在意…从而我也就变得在意了。”说完加斯托克抽出剑,同时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一下子如同凝固了一样;然后随着打雷一样的剧烈声响,狂风大作,周围的景物如同碎裂的镜子一样忽然错开了;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原样。
“‘神圣冰冻’已经用不出来了吧?”库洛尔也举起剑冲过来,“堕落骑士!你已经被天使抛弃了!”
“可你甚至完全没有到达骑士的等级呢。”加斯托克举起盾毫不费力地挡住,和库洛尔搏斗起来。“‘神赐之技’是只有狂信者能够使用的技能,需要极大的集中力;任何予取予求的思维都会干扰到这些技能的发挥。我因为怀恨自己的过失而失去这些力量;而你则会因为计较自己的利润而完全无法使用这些力量。”
“胡说!你已经和堕落天使相勾结,天堂已经唾弃你了!”库洛尔一边进攻一边狂笑。
“天堂都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加斯托克语气中发了狠,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你懂什么?你知道教会都是什么东西?天堂又怎样?大天使长凯伦加尔只因为坚持要让天堂帮助凡间打击恶魔,竟被发配下界,天堂的家伙们还烧黑了他的翅膀!”
“那又怎样?”库洛尔毫不惊讶,“反正教会快要胜利了,天堂将会庇护教会中的兽们!而你和你的小姘头,恐怕今晚就要…”
加斯托克没再说话,而是把盾牌举在身前,随着一阵旋风一样的突击,沉重的盾牌向着库洛尔猛撞了过去,当场就把库洛尔撞倒在地。随后加斯托克马上一脚踩在库洛尔拿剑的那只手上。
“你不是…失去了…神赐之技…为什么…还能…‘冲锋’…”库洛尔的肋骨被撞得骨折,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
“‘神赐之技’自然是用不了了,但是我学会了法师的凝聚力量方法。我也不再自称为圣骑士;但是我自称为圣殿骑士的时候,你们都没思考过我会用什么招数么…刚开始我用‘虚拟现实’的时候,你以为我要用神圣冰冻;但是神圣冰冻是唯一能够穿越魔法抵抗力的招数。我早猜到你会想办法弄来抵抗魔法的方法;但你对此表示庆幸,难道不是意味着你对‘神赐之技’或者其他的类似能力其实毫无还手之力么?”加斯托克居高临下地看着库洛尔,“我本来也许不会那么轻易地冒险使用这个技能,但你是个傻瓜,这又另当别论…”
“你…你杀了我,教会和天堂不会放过你的!”库洛尔开始发抖。
“天堂还有兴趣管你?那么去天堂哭诉吧。”说着加斯托克把手中的剑刺进了库洛尔的心口。
  
  
“你们这些混蛋!是谁让你们进入亲王的领地?!还是在我父母朝见国王陛下的时候!”希尔克面对着十来个入侵者,剑尖有点发抖。然而对方没有回话,而是直接开始了攻击;有几个还开始在房子里放火。希尔克见了更加气愤,挥剑就开始搏斗。对方根本没想到平时娇生惯养的少爷会如此精通剑技,当场就被砍翻一个。其他几个则提高了警惕拔剑一起朝希尔克攻过来。希尔克一看敌方太多,只好先往回撤退,凭着狭窄的回廊边走边打,边打边退;但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烟雾开始呛得希尔克咳嗽不止;但对方却有灵气护体,烟雾似乎绕着他们走,完全没有影响。渐渐的希尔克快要支持不住了;好不容易挡住了右边家伙的剑,可是左边的家伙也砍了过来…
然后,他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抱了过来。虚弱的希尔克看到抱住自己的那条胳膊上的盔甲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闪闪发亮。然后是“砰”“啊”“鼓咚咚…”的几声,坚固的盾牌把刚才挥剑的敌人撞倒,势不可当地滚下了楼梯;放倒了后面的一排入侵者。
“到塔楼上!”抱着他的那个兽这么说道。
不知道是熟悉的声音,还是他身上那类似灵气的东西的缓解作用,希尔克莫名其妙地来了一股力气,扭头就向塔楼跑去。剩下的两个入侵者在后面穷追不舍,但是全身披挂的骑士回头一边一剑就让他们追随刚才的同伴滚下楼去。
  
等到了塔楼顶上,火势已经大得无法控制了,希尔克回头绝望地看着那个全副盔甲的骑士:他没猜错,那就是加斯托克。
  
“我说过很快还能再见面的。”加斯托克微笑着走向希尔克。
“你能来,我已经没有牵挂了。”希尔克微微抽泣着,抱住了加斯托克的肩膀。
“我还有呢,我还有很多牵挂呢,这才刚刚开始。”加斯托克笑着说完,吻了吻希尔克。
“可是…”希尔克满脸绝望,“现在已经…”
“我自然早有准备,我已经说了要让你离开禁锢你二十年的地方…要让你逃离噩梦。等一下一定要抓紧我。”加斯托克说着,爬上了塔楼的露台,然后把希尔克也拉了上去。
“难道…你要?”希尔克不敢相信的问道,然后不自觉地从塔楼往下看了看,然后闭上了双眼。
“我才不要呢,哈哈!”说着,加斯托克把小熊紧紧地抱紧了怀里,然后猛地跳了出去;呼啸而过的独眼双翼的庞然大物正从塔楼露台外面经过,加斯托克稳稳地落在了上面。
  
“啊啊啊…….这是什么!?”希尔克还以为要掉下去,正在尖叫,忽然发现自己还稳稳地躺在加斯托克怀里。回过头来之后,开始注意到身下的紫色庞然大物。
“梦魇。是我召唤出来的帮手。这可是圣殿骑士独有的力量,哈哈~”说着加斯托克又把小熊抱紧了些,“这次可没有退路了,外面的世界你可能不太习惯,你…要跟我走吗?”
这次换小熊主动亲了一下狐狸的面颊,“当然!”
于是,在火光映照下,“梦”承载着两兽飞向了远方。
作者: Templerlord    时间: 2008-7-30 09:00
“你能来,我已经没有牵挂了。”希尔克微微抽泣着,抱住了加斯托克的肩膀。
“我还有呢,我还有很多牵挂呢,这才刚刚开始。”加斯托克笑着说完,吻了吻希尔克。


Silker以为他俩跑不了了,所以说“没有牵挂了”,而Ghostalker说“我还有很多牵挂”的意思就是说一定会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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